「殿下?」易水慌張地起身,「我……」
「你有意見?」太子眯起眼睛,「還是說,你不承認和本王的兄長有關系?」
他跌坐在地上,絕望地看著木兮和尚書郎離開,再轉頭時,一片衣袖忽然被三皇子粗暴地拽下,登時紅痕遍布的肩膀暴露在空氣里。太子緩緩蹲下來打量他身上的吻痕,甚至伸手試探地觸碰了兩下,見易水要躲,猛地將他推倒在地上。
「朱銘寵幸過你?」
他含淚搖頭,不敢爬起。
「那這一身的痕跡是何人所留?」
易水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太子也不著急,坐回首位微微一笑:「你若不說,我就把易氏以窩藏逃犯的罪名滿門抄斬。」
他聞聲淚眼婆娑地仰起頭,顫抖道:「太子殿下……」
「本王再問一遍,朱銘可曾寵幸過你!」
第13章可憐七月初三夜,花蕊顫顫滴露珠
答案自然是有的,要不然易水滿身狼狽無從解釋,只是他心知承認便是將兄長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可他若是不說,滿門抄斬。
「太子殿下何須如此苦苦相逼。」易水自覺大難臨頭,反倒不再為懼,將額頭抵在交疊的手背之上跪拜行禮,「不論大皇子與我親近與否,我都是個無足輕重的玩物而已。」
「……太子殿下若想以我來威脅大皇子,怕是要失望了。」他徹底豁出去,「我沒那個資格,也沒那么大的分量。」
三皇子聽了易水這一席話竟沒有反駁,反倒玩味地打量他:「我更好奇皇兄屬意你的原因。」
易水渾身一僵。
「想當年他貴為太子時,可是娶了北部部族最漂亮的公主,雖說你相貌艷麗,到底是個男人,為何能讓兄長舍棄王妃?」
「我……」他徹底愣住了。
太子很顯然說得是一年前就葬身火海的朱銘,可又恰恰提醒了易水,兄長是有妻子的,無論是作為易家的長兄,還是平原侯,易寒都娶了妻。
怪異的感情膨脹起來,他明知自己不該在這時吃醋,可易水心里還是縈繞起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也罷,你不說,本王也能查清楚。」三皇子仿佛厭倦與易水周旋,竟抬手劈向他的後頸。
易水意識模糊間只聽見紛亂的腳步聲,繼而頭重重砸在地上,徹底沒了意識。
……
滴,滴,滴答。
冰冷的泉水跌碎在雪白的脊背上,地上蜷縮的人影動了動手指,披散的頭發順著光裸的肩滑落,幽暗的囚籠里傳來一聲沙啞的呻吟。
易水醒的時候以為自己瞎了,因為眼前一片漆黑,後來才慢慢適應,原來他置身沒有絲毫光亮的鐵牢里。易水伸手摸索著抬起手臂,再力地往前爬,還沒爬多遠,脖頸就傳來一陣劇痛。
「唔……」他匍匐在地上,戰栗著摸自己的脖子,那里拴著一根長長的鐵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