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如果你們還想試試的話,我建議你們帶病人去省人民醫院。」
蘇玉秀深呼吸了幾下平復心情,一雙眼睛在黑夜中亮如星光,面上盡是堅毅之色。
轉頭對趙愛黨說,
「愛黨,只怕要麻煩你再陪我們跑一趟了。」
趙愛黨連忙站起來,
「好。」
那醫生見狀,叫了助手幫忙把溫向平抬去外面的三輪車上,跟趙愛黨詳細的講了從這里到省人民醫院的路怎么走。
趙愛黨確認了兩遍,這才點點頭,
「謝謝大夫,我們知道了。」
黑夜如墨,一輛三輪車疾馳在沉睡的並城道路上。
蘇玉秀輕柔的給丈夫掖了掖被子,生怕他著涼——這還是剛剛護士送給他們的。
蘇承祖凝視著黑夜,悄悄長嘆了一口氣。
省人民醫院到底是整個晉省最大的醫院,雖然是夜晚,仍然有一棟樓燈火通明。
主治醫生仔細檢查過溫向平的左腳,給出了和之前醫生一樣的結論,
「不過——」
主治醫生扶了扶鼻梁上的鏡框,
「手術以後,如果病人可以堅持做復健的話,哪怕不能和常人完全一樣,也不會有太大差別了,日常生活不會受到太大影響,平時走路的影響較小,只是不能跑跳而已。」
能得到這個答案已經是意外之喜,蘇玉秀的臉上總算露出一點笑。
「只不過——」
主治醫生頓了頓,
「手術的用加上復健的用,只怕會比較高昂,如果家里經濟條件不允許的話,我還是建議病人回家去復健。」
蘇玉秀臉上的笑容又飛逝不見,抿了抿唇問,
「大夫,那整一套下來大概要多少錢?」
主治醫生翻了翻單子,
「因為涉及到給病人的踝關節縫合固定,看你們要用什么級別的儀器了。如果是最普通的器械只要一百,如果選用中級器械就是三百,而選用進口器械的話,最少要五百塊錢,復健的用是兩百。還有床位醫葯零零散散的,加起來也是一筆用。」
蘇玉秀艱澀的抬手摸了摸上衣內兜——那里面裝著溫向平一百塊錢稿的單子。
一百塊錢哪,放在庄戶人家攢十好幾年都不一定能攢的下的一百塊錢哪,竟然都不夠她的丈夫治好腳。
蘇玉秀之前雖然說借錢也要把溫向平的腳治好,可這年頭誰也不富裕,能拿出幾十塊錢借他們已經是相當慷慨了,何況是幾百塊錢,就算她把整個村子都借一遍也不一定能借的出來。
蘇承祖疲倦的坐在長椅上。
蘇玉秀抿著唇沉思了半晌,長出一口氣,做了決定,
「大夫,麻煩盡快給我丈夫做手術行么,就用三百塊錢那個。」
主治醫生頷首,
「當然可以,病人之前已經做過初步的處理,處理的也很到位,暫時不會有什么問題,我先把手術安排下去,待會兒就做手術,不過這個用——」
聞言,蘇玉秀連忙把取錢單子掏出來,
「大夫,我這兒有一百,不過得明天銀行開了門才能取出來,剩下的我明天再去借借,您看行不行——」
主治醫生看了看單子,
「這單子上的名字寫的是誰的?」
「是我丈夫的。」
主治醫生搖搖腦袋,
「這個單子只有本人拿著去銀行才能取出錢來,就算是他的配偶家人也不行,可病人現在這個樣子,是決計不能下地的。」
言下之意,就是這個錢一時半會是取不出來的。
「什么?!」
蘇玉秀不知道還有這出,她以為只要有單子就行的。
趙愛黨聞言,對蘇家父女說到,
「蘇叔,玉秀姐,錢不夠的話我可以先給你們湊一些出來,我爸那兒也存了些私房錢,總能頂點用的。」
蘇承祖也開口道,
「大夫,能不能先給孩子做手術,我們明天一定先把能借到的錢送過來,絕不會賴賬的,我們都是第五大隊的,跑不掉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