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也不肯離開。
蘇玉秀只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被掠奪,忍不住去推身上的人。
那人輕笑一聲,從她的指尖開始啄吻,在要瀉不瀉的月光下,溫文爾雅的面容竟也帶上了一絲壞意,
「乖——」
迷迷糊糊睡著前,蘇玉秀腦海里唯一一個念頭就是:
明天炕下頭還是少燒點兒柴火吧——
農家人向來起的早,可這大冬天的天亮的晚黑的早,地里又沒活兒,正是一年最閑的時候,起那么早也沒啥用。
溫朝陽和甜寶昨天坐了半天車,早就累了,此時還在呼呼大睡,李紅枝卻早早的醒了,在炕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盯著外頭灰蒙蒙的天不時嘆個氣。
蘇承祖是被李紅枝鬧醒的,眯瞪著眼問,
「不睡覺干啥呢。」
李紅枝一腔擔憂可算是有了人說,連忙湊過去道,
「你說,向平那腳——可咋整?」
蘇承祖「嗨」了一聲,
「你就自找煩惱,向平那腳咋啦?走的穩穩當當就是慢了點,誰能看出來?再說了,就算看出來要咋了,向平能寫東西掙稿,看看姑娘娘兒仨跟著吃了兩個月,白了也胖了,村兒里倒是不少壯漢子,腳上也沒瘸,有幾個像他這么輕輕松松掙錢的。」
李紅枝又小聲念叨,
「可——」
說了一個字,又發現沒什么可說的,於是悻悻的住了口。
蘇承祖跟李紅枝夫妻幾十年,哪兒能看不出來李紅枝這是心里還放不下,於是又說道,
「你少想這些有的沒的,向平人踏實,又會掙錢,對玉秀和兩個孩子又疼又愛,對咱倆這老的也是沒話說,這還有什么不如意的。」
李紅枝點點頭,
「說的也是——」
想了想又掐了迷迷瞪瞪的蘇承祖一把,
「先別睡呢——等開了春下地的時候,你就多做點,向平腳傷了不好使勁,別讓累著。」
蘇承祖干脆不睡了,狠狠的抹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些,問道,
「那你咋不想想我腰還傷著呢。」
李紅枝噎了噎,半晌喏喏道,
「那要不我和玉秀多做點吧——」
蘇承祖索性半坐起來身子,
「家里倆男人在,咋能讓你們干活兒去。你啊,也別老盯著向平跛了腳看,也別把他供著啥也不讓做,不然好好的一個人不廢也被你整廢了,到時候向平又成了原來那樣,我看你後悔不後悔。」
李紅枝果然被嚇住了,連忙小聲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以後啊,就把向平當以前一樣對待,該咋還咋——我知道了。」
蘇承祖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眼瞅著外面的天還沒亮,又卧了下來准備再睡會兒。
誰知李紅枝又開始掐他的胳膊上的一塊兒肉,
「等等,先別睡——」
「又咋啦?」
蘇承祖真是被李紅枝弄到沒脾氣。
他生的又黑又壯,臉也長的凶,誰見了他不心底先發個毛,綳起臉來連蘇玉秀和兩個外孫也怕他,偏偏就這個瘦瘦小小的李紅枝絲毫不怵,還敢一而再再而三擰著他胳膊上的肉不讓他睡覺。
可這是他媳婦兒,他還能有什么招呢——
李紅枝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