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一剎那,那個比柴都瘦弱的女人,一把將他這個百十來斤的大男人和懷里的孩子推到了汽車最那邊。
他只是蹭破了皮,磕青了額頭。瓶兒被他緊緊護在懷里毫發無損。只有她,倒在血泊,半個身子壓在汽車下。
齊弘陽閉了閉眼,斂了眼中所有的情緒。再睜眼時,又恢復了那副冷硬的模樣。
火車坐了將近三天,等齊弘陽到家時已經萬般疲憊。
一開門,一個頭發花白的婦人在圍裙上擦著手,看面容,赫然是王玉蘭之母,劉翠英。
「回來了。」
齊弘陽點點頭,手中的大包小包放在門口,抬步向屋內走去。
正在看電視的瓶兒一骨碌從凳子上滑下來,撲上來抱住齊弘陽的腿,
「爸爸我好想你!」
齊弘陽一把把姑娘抱起來,在女兒臉蛋上親了親,低聲道,
「爸爸也想你。」
「媽媽也想你——」
瓶兒指著桌上擺著的黑白遺像道。
齊弘陽拿起相框同樣印下一吻,
「我也想你。」
…
在市長的插手下,香艷的《溫知秋和市長千金不得不說的二三事》最終被壓了下去。事件雙方身正不怕影子斜的表態也贏來了沽市人民的信任和支持。雖然還有一些嘴碎心黑的,但到底是蚍蜉撼樹。
而罪魁禍首沽市晚報也被新周刊和溫知秋一紙告上法庭,最終兩篇謠言的撰稿人都被判處了拘禁一年半的結果,沽市晚報也被強行勒令停業整改。
對於一家小本經營的報紙,停業整改無異於勒令關門。沒多久,沽市晚報就徹底不存在。再過兩年,連這個名字也沒多少人還能記得。
羅家和劫後余生似的狠狠灌了一口酒,
「還好市長沒把你也算進去,否則……」
羅家和搖搖頭,一副悻悻的模樣。很快卻又高興起來,
「這下楊賀算是徹底沒了翻身之地,這么一個定時炸彈一去,我這心里也踏實不少。」
楊賀雖然不是兩篇報道的撰稿人,可因著一場記者招待會,眾人皆知他是主要針對溫知秋的人,還拿了沽市晚報做筏子。最後沽市晚報散了,他卻還毫發無損。故而如今行內已經沒有一家願意提供給他一份哪怕薪水微薄的工作。
溫向平也跟著喝了一口酒,
「這次恐怕還要多謝董小姐。」
他也是做父親的,哪能不知道自家姑娘被強拉進別人的風波,尤其是跟男人搞出來緋聞時父親的心情如何。就一個江慎之都讓他頭疼不已了。只怕董市長如今也是看他不順眼的很,說不得都打算著把他封殺掉。如今能平平安安,其中只怕董明珠沒少出力。
羅家和顯然也跟溫向平想到了一處去,當下也道,
「也是,那要不要把《蜀山》裝訂版給人送一本過去?」
「還是別了。」
溫向平連忙擺手,
「劃清界線才是聰明人的做法,別因為這事兒反倒瓜田李下、說不清了。」
羅家和想了想也是,便沒再提這茬。
當初溫向平赴京之前,新周刊本來在著手出《蜀山》的書,還計劃著把《大惠山》也從紅星那里買下來出書。
只可惜中間除了這么個岔子,紅星已經眼疾手快的把《大惠山》印了出來,如今風波一停,便把壓在倉庫里的書都發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