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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戲(H) 冬日櫻桃 1243 字 2021-02-21

到在婚禮這么做觸霉頭,老司令又把拐杖放下來,低了嗓子怕人聽到,「你若是後悔了,也沒有法子了,日後再有好的,再娶也是可以的。」

老司令覺得自己果然是個包容的慈父,給足了兒子浪子回頭的機會。四少聽他這么說,猛地抬起頭,他父親離的近了,才看清楚他眼睛里的血絲。四少倒冷笑了,他也不該這么失態,其實是遷怒,可今日四少是主角,也該讓他冒犯一回。

他聲音有些抖,說不好是氣他父親,還是氣自己。「我怎么會再娶?您不要強塞給我便好了。」四少話音落了,又覺得老司令大約便是這么想的,他娘親才這么慘,於是他也帶了怒氣,不願意同他再說下去,低聲說要去看看布置的如何了,便留下他父親一個人。

於是婚禮成了一場盛大的孤獨。這是四少了勁籌謀來的,是經了他每個環節算計來的,可他覺得孤獨。

四少面上沒有該有的喜色,叫靳家的人看了,不了心里犯嘀咕,以為他是真的為了外面的戲子,才娶的靳筱。若是門當戶對的人家,知曉了這些,大約要么鬧,要么便拒了他的聘。可靳家這種不對等,又想往上爬的,知曉了,也假裝不知曉,反而同他面上更加諂媚,為了日後好說話。

顏徵北同他們敷衍了幾句,聽見外頭敲敲打打的,還不知道是什么,便有人推著他,喊著「新娘子來了!」,「快去接新娘子!」

他被人推搡著,起初有點懵,仿佛這樁婚事並由不得他,可他站定了,看見喜轎被放下,簾子被拉開,蓋著紅蓋頭的新娘子從里頭讓人攙扶著,走出來。

他突然不再焦躁了。

仿佛一個顛沛流離的,吃了許多苦頭的江洋大盜,權衡了許久要不要金盆洗手,突然間看到了金燦燦的寶藏,於是很安寧。

於是做壞事也好,不地道也罷,都因喜悅和值得而覺得平靜了。四少突然微笑,這么多天的焦慮、愧疚還有憤怒,都從看到靳筱落下地的那雙紅色婚鞋開始,煙消雲散了。四少自那一刻終於有了新郎該有的忐忑,激動和期待。他想上去牽她的手,被喜娘拍下,笑著說他怎么這樣猴急,四少也不氣,深吸了口氣,露了笑,接過紅綢子。

他們之間便被這根紅綢子連接了,過往種種,都不過為了這塊紅綢子。

他要帶她去許多地方,再沒有什么可以傷害她。他們倆的關系,是一個字一個字寫到結婚證明上的,是說好了要白頭永偕的。

四少從渾噩里清醒過來,才察覺婚禮並不是做給別人看的,那是他自己的儀式,也是靳筱的。赤繩既定,桂馥蘭馨,如此他拜天地時,確然帶了全心的感謝。這世間拆散一樁婚,扯斷一份緣,可都是太容易不過的事情了,他理應去好好謝過。

到了同親友敬酒,四少帶了喜氣,便不自主忘了控制酒量。人逢喜事,自然便忘了自己的限量。四少之前叮囑過,不許人們進去鬧洞房,說是封建舊俗,不該如此。於是兩邊的親戚雖然作罷了,灌他酒時,更加不留情。

他未逢過這樣的陣仗,布置時也只顧關照靳筱種種,不讓她被嚇到,更不要她被怠慢,如此反倒忘了他自己,未做什么准備。

等他被推到了婚房,只剩下兩分清醒,大約是心里掛念著還沒有挑開新娘子的喜帕,才強撐著的。

中外婚禮都有這份習俗,也不知道為什么,梳洗打扮,鳳掛金釵,都為了男子挑開喜帕或者頭紗的那一刻。可儀式感確然讓人鄭重,四少察覺自己握著喜稱的手都在抖,旁人以為他喝的太多了,可他心里清明的很。

綢緞的喜帕滑落到地上,靳筱的面龐露出來,她的眼睛看向他,不是再看路邊的舊書,也不是看老人編的蛐蛐,確確實實地在看他這個人,四少覺得能從她眼睛里看到自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地錯覺。

他還愣在那里,一旁的婆子已端來了交杯酒,笑著喊他。四少拿起酒,對方也拿起來,面上帶一點紅。

誰說中國人不懂浪漫,國人的浪漫,其實也很要命。兩個並未說過話的男女,便從一杯交杯酒開始,打破了他們之間的安全距離。親近總讓人不安,也許是身體自帶的預警,心跳加速,反而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