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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戲(H) 冬日櫻桃 1248 字 2021-02-21

他想了想,又道,「他許多時候,寧願花時間在戲子,或者姨太太上,對大哥三哥的關懷,是他必須履行的責任,對我,就像心情好時才掛念的事情,要排到許多事情後頭。」

四少難得同他說這些,大約是他心里真的別扭。靳筱笑了笑,合了合眼睛,輕聲道,「他會找人同你做袍子,大約是很寵愛你的。」

「我也不明白,」四少抬眼去看天上的星星,「是不是做父親的都這樣,有時候很殘忍,有時候又很好。」

大家族的父愛不只是愛,夾雜了太多籌謀,財產分配,軍權分置,四少在這些從沒有占到便宜,靳筱大約也知道他心里不忿。外人總歸看的清楚些,比如韶關,比如三分的軍權,比如四少能夠娶她,於是她也開口,「他自然心疼你,只不過要心疼許多人,有時候會顧不上你。」

人固然無法純粹地對一個人好,掏了心窩子,什么都照顧到,更何況他父親。四少點點了頭,又笑了,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成了家了,不該在意這些。」

靳筱的呼吸慢慢舒緩了,四少沒有聽到她說話,以為她睡去了。可她沒有,過了一會,又輕輕開口道,「都說父母永遠不會怪罪孩子,其實也不只是這樣。」

「做子女的,再不甘心,再憤怒,其實也都會原諒父母。」

她語氣帶了悵然,一個人叫人欺負了,卻還是原諒,真是低賤得悲哀。於是只能自保,只能防備,外人看了,覺得可笑,覺得軟弱,覺得不爭氣,那些年齡輕的人更不明白,只覺得血濃於水是口頭上的道理。

可那是你從襁褓里,就掙扎著要去擁抱的人,是你被扇了巴掌,還是不自覺會依賴的人。生活里的失望多了,會心寒,會不去付出,但不等於不會原諒。

她歪了歪頭,倒笑起來,「我小時候,我父親還是生意人的時候,有一回得罪了人,說他詐騙,被送到牢里。」

她語氣輕描淡寫的很,仿佛不過是一樁小事,四少卻不自覺屏住了呼吸,「我哥哥們那時候還在學校住校,我娘不敢讓他們知道,只能每天抱著我哭。」

靳筱頓了頓,帶一點不好意思,去仍舊坦白,「我雖然也很害怕,但說實話,又很竊喜,因為我娘從來沒有同我說這么多話,我安慰她,也覺得同她交了心,在家里是有分量的。「

人如果一直被漠視也便罷了,最怕的時候突然被看見,於是不自主會期待,會竊喜,以為生活真的有了轉機,四少自然知道這個道理,於是伸了手臂摟住她,緩了嗓子讓她講下去,「後來呢?」

靳筱眨了眨眼睛,「我到了夜里,想起我爹,又覺得掛念,一個人也哭了許久,我娘說,過幾日會有機會能見著他,我便想著,要告訴他,家里有我,讓他不要擔心。」

四少不自主伸手慢慢拍著她的後背,像他母親小時候哄他睡著。靳筱偎在他懷里,提起這些舊事,卻是平靜的,「我們那時候十幾天沒見了,一路上我母親說,我父親平日這么神氣,到時候會否不敢面對我們,我聽了也跟著覺得憂慮,思索怎樣才能安慰到他。」

她笑了笑,說不清是輕松還是沉重,「可他見了我,什么有沒說,只同我母親說了許久,是誰害了他,要去尋誰幫忙。」

「他又問了很多哥哥們怎么樣了,我就站在我母親後面。」

她輕輕呼了口氣,又笑出來,「我就這么一直站著,他一眼也沒有看過我。」

靳筱想了想,空氣里靜謐了一會,過了半晌,她才又吐出來一句,

「一句話也沒有同我說。」

她呼吸有一點抖,於是埋進了四少懷里,不讓眼淚出來,四少摟緊了她,一面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一面在她耳邊輕聲安慰,「再不會同他們有什么瓜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