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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則鳴 宋曇 1246 字 2021-02-21

魏大娘不解個中真意,只緩緩說道:「我方才給我那幾個姊妹送了信兒,後日便讓她們來我這兒,把這家產,徹底分劃明白。按理來說,該不會再有甚么岔子。只是我為求心安,便想讓你來我府上。到時候若真有甚么變故,也有你幫我應對。對了,你那奴仆的衣裳,我方才也令裁縫去找他量身了,等做好了,便著人送到你家去。」

徐挽瀾笑了笑,連忙應道:「阿姐,只要你不嫌我,我當然樂意來。你這兒有酒有飯,讓我天天來我都樂意。」

她稍稍一頓,接著壓低聲音,拉起魏大娘的手兒,蹙眉說道:「阿姐,你莫怪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我去給我那奴仆送飯時,恰好瞧見那韓小犬,也在院子里頭。那小子分不清好賴,又不曉得輕重,我哪里瞧得過眼,便上去說了他一通。誰曾想我這番口舌,倒也不曾白,瞧著他那副模樣,似乎是將他說得服了軟兒了。」

魏大娘眼睛一亮,喜上眉梢,反握住徐挽瀾的腕子,急聲道:「好三娘,你真是個能耐人兒,卻不知你怎么說動他的?」

徐挽瀾一笑,撒起謊來,緩緩說道:「我給他喝了點兒那羊羔酒,又問他這酒好不好喝。結果那小子是風鑽進鼓里,犁田甩鞭子吹起了牛皮來,說甚么官家都給他賜過酒,還有甚么禁中御酒。我一聽他吹牛皮,立時將他看透了。這小子,富貴享慣了,吃軟不吃硬。他若果真是硬骨頭,早就尋死去了,現如今他還活著,且還有心思吹牛皮,可見他只是一時騎虎難下罷了,我么,就好人做到底,給他砌個如意踏跺,扶著他下那虎背。」

魏大娘一聽,覺得有理,心上自然高興,只是這高興之余,她也生出了幾分顧忌來。這魏大娘眼上眼下,打量著那徐三娘,隨即面上帶笑,可眼中卻並無笑意,壓低聲音,緩緩說道:

「三娘子,你莫不是怕我打罵那賤蹄子,才特地出去,提點勸誡那韓小犬?便好似你先前跟我說,上衙門前不能見血,便好似你替那揭不開鍋的蔡老兒打官司,便好似你非說那吳樵婦是情理法不協,便好似我那二妹妹,說起從前舊事時,你那眼神兒,也是倏然一變。就說這給奴仆送飯的事兒,擱了別人,也做不出來。」

徐三娘聽著,心上重重一跳,便連這竄頭酒意,都嚇得清醒了幾分。她斂心神,佯做一嘆,隨即露出了些少女特有的委屈與可憐來,哀聲叫屈道:

「阿姐莫怪,我生來是個心軟意活的多情種,見不得人家可憐。這幾人既然找了我,我便不好把銀子推出門。玉藻餓了大半個白日,肚子里咕咕作響,我又沒恁多規矩,自然惦記著他。至於這不能見血的事兒,絕不是我誆阿姐。我只輸過一場官司,壽春縣里人盡皆知,而那事主,恰就是那趙屠婦。打從那官司起,我便有了這忌諱,我跟旁人,都是提起來過的。至於韓小犬這事兒,我還不是念著阿姐,想替阿姐促成好事?」

徐三娘向來是不語帶笑,安然自若,魏大娘倒還不曾見過她這副委屈模樣。她心上一軟,兀自想道:這徐三娘嘴皮子再厲害,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十七八的小丫頭,壽春縣都沒出過,天天捧著律法讀,又能見過甚么大世面?只比那三尺童子多識些字罷了。小丫頭不知世事險惡,常有憐憫之心,倒也不算是壞事,等她年紀大了,自然就明白過來了。

魏大娘思及此處,緩緩一笑,輕撫著徐挽瀾的手兒,口中低低說道:「你莫急,阿姐是你的知心人兒,又豈能看不出你的好賴?只是阿姐我,不得不多嘴兩句。這男子啊,沒一個好東西,千萬別輕易可憐他。」

她垂下眼兒來,又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心思?你肯定是在尋思,這魏阿母虐殺外室,惹了親生女復仇,那這魏大娘,怎么不引以為戒,長個記性?你卻是不知那男子……能可惡可怕到甚么地步。前朝末年,金國大軍打到了開封府,擄了官家,索要金錠。那做官家的賊貨便說,我沒得銀錢,倒可以拿女眷相抵。皇後抵得萬兩銀子,妃嬪便是幾千兩,公主郡主,無論長幼,無論婚配與否,全都賣了,一千兩一個,就連宮中仆婦,哪怕七老八十,也絕不放過。七湊八湊,總算湊夠了數,這官家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