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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則鳴 宋曇 1235 字 2021-02-21

論起力氣,秦嬌娥比不過她,死命抵了兩回,終究還是松了手。她眼睜睜地看著那徐三娘大步跨入門內,這心里面,卻是犯起了急來。

徐挽瀾這一賭,還當真是賭對了。那死而復活的楊氏婢子,此時就在這秦家院內。眼看著再過短短一日,此案便要升堂開審,這秦嬌娥,原本都覺得這徐三是叫花子同龍王比寶橫豎都是輸定了,不曾想這徐三卻打上門來,實在教她心驚不已,也猜不透這徐三登門,乃是有心,還是無意。

這秦嬌娥暗中慌了神,卻又不敢顯露於面上,唯恐被她瞧出端倪,抓了馬腳,只蹙起眉來,又氣道:「你報完了喜,氣完了人,轉頭回去便是,擠進我家門作甚?」

徐挽瀾緩緩笑道:「方才報喜,不過戲言而已。俗話說的好,冤家宜解不宜結,我今日登門叨擾,便是有心與你,杯酒釋前嫌,一笑泯恩仇。怎么,你這日後的朝內大官,便沒有這點兒肚量,難道還要將我攆出去不成?」

徐挽瀾這話說到這份兒上,秦嬌娥自是不能再攆她,若是執意轟她出門,難顯得形跡可疑。秦嬌娥心上一嘆,無可奈何,瞪了這徐三兩眼,卻還是不得不將她迎入院內,又喚了婢子擺酒,並差人知會阿母及姊妹。

秦家婢子給那秦阿母及秦嬌蕊送了信兒,秦阿母是措手不及,驚慌起來,連忙尋問這大女兒的主意。那秦家大姐兒聽得徐挽瀾登門,卻是不慌不忙,只擱了書筆,起身冷笑道:「這徐老三,無事不登門,登門必有事,多半是得了風聲,起了疑心,想來咱家一探究竟。」

那秦阿母眉頭緊皺,急聲道:「她若是想不到這塊兒,咱還能攻其無備,出其不意。現如今她找上門來,心里頭多半是有了應對之策,咱這殺手鐧,怕是使不出花兒來了!」

秦嬌蕊蹙起眉來,很是嫌棄地瞥了那秦阿母兩眼,隨即厭聲道:「慌甚么慌?她又沒見過那楊氏是何模樣,那小娘子就算站在她眼前,她都未必認得出來。再說了,任她徐老三再能耐,那也是我的手下敗將,若非我轉了行當,一心求學,哪兒輪得到她來逞威風?我便是久不出山,隨便也壓她一頭!」

秦嬌蕊負手而立,稍稍一想,招了招手,對那秦阿母耳語一番。秦阿母聽著,卻是狐疑不定,皺眉道:「這如何行得通?倒還不若將那丫頭,直接藏個嚴實。」

秦嬌蕊不耐道:「徐老三甚么路數,我再清楚不過,非得棋行險招,才能將她對付。她來咱家吃酒,肯定沒喝兩盅,就開始裝醉,非要在咱家住上一宿,夜半再偷偷溜出去。咱家不是大門大戶,滿打滿算,就這么十幾間房,她尋摸個遍,心里頭自然有數。再說了,那姓楊的丫頭,病秧子一個,每夜都要喝葯,徐老三那狗鼻子一聞,又教她抓了把柄。你就按我說的張羅,必能鋪設個迷魂陣,教訓這歹人一回!」

這秦嬌蕊,也確實將那徐挽瀾的脾性,拿捏得十分清楚。這徐三娘與秦嬌娥吃酒,直吃到黃昏月上,夜色鋪降,這徐挽瀾便推說酒醉,騎馬顛得慌,乘車更會晃得暈吐,走路回去更是不行,非要賴在這秦家過夜。秦阿母聽說之後,心上卻是一喜,暗想自家這大女兒,果真是料事如神,將那徐三完全完全猜中,一步不差。

而那秦嬌娥先差遣婢子,給徐家送了信兒,接著又扶著徐挽瀾,出了廳堂。這秦家娘子行至半道,見身邊只一仆婦在側,便不由得凝住步子,一把掐了下那徐三娘的胳膊,咬牙低聲道:「徐老三,你莫要再裝!」

徐挽瀾卻是眯著眼兒,東倒西歪,秦嬌娥瞧在眼中,心里來氣,又一把握住她胳膊,壓低聲音,蹙眉道:「那日我去你門前尋你,可不止是為了與你道別。本還想勸你莫要接這案子,可我心一轉念,又想看你跌跟頭吃癟,故而這話兒到了嘴邊,便又咽了下去。」

她稍稍一頓,又嫌惡道:「壽春縣里,但凡和岳家打過交道的,都知道那岳小青是個甚么東西。人道龍生龍,鳳生鳳,可這岳小青,卻是沒學來岳大娘的半分能耐!這小娘子懦弱無能,不思進取,成日在家唱曲兒描畫兒,就是個十足的窩囊廢。你先前幫那吳樵婦、蔡老兒說話,倒還說得過去,勉強算是『情理可憫』罷,可你幫這岳小青,那不就是為虎作倀?更何況,這案子,你便是卯足了力氣,也沒有分毫勝算!」

任那秦家女連聲苦勸,這徐三娘心里卻是堅定。

世間有罪,便隨之有罰。一個真正公平的世界,定然是一個罪與罰相稱的世界。法律上的罪,必須有量刑得當的罰。而道德上的罪,誰也斷不清楚,作為旁觀之人,可以指責,可以鄙夷,可以在法律允許的范圍內報復,但無論是誰,都沒有能力,去給出一個真正相稱、完全公正的罰,這便是世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