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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則鳴 宋曇 1247 字 2021-02-21

卻說暮去朝來,銅壺刻漏,轉眼之間,已至清明時分。而依照這宋朝規矩,寒食節前後,足足要放上七日長假,其間則萬萬不可燒火炊食,只能吃些寒涼冷物。

只是眾人皆放了假,得了閑,而這徐三娘,因干的是訟師行當,所以衙門不關門,她便也不能歇下。

這日里黃昏月上,她才從那事主的院落走出,因飲了些酒,故而有些微醺,幸而這戶人家也是出手闊綽,她掂了掂手里頭的荷囊,又借著月光一看,只見里頭攏共裝了有五個金錠,不由彎唇而笑,又將荷囊仔細好。

徐三娘踏月而行,負手於後,仰起頭來,眼望著眾星羅列,月落夜闌,只覺得心間開闊,很是舒坦。

一來,她的銀子,已經攢得差不多了,小一年來,食不暇飽,寢不遑安,總算是有所獲;二來,前兩日她得了消息,崔鈿告與她說,官家已經起駕,這一路走來,待到五月中時,約莫就會駕臨壽春;三者,連月以來,她與晁四郎水乳交融,鳳協鸞和,而那晁四郎的似荷蓮,長勢很是不錯,及至暮春,多半也能如願綻放。

這般想著,徐三很是高興。歸於家中之後,她又將事主賜下的吃食,一一拿出,喚了阿母及弟弟前來,且共品嘗。那戶人家給的吃食,都是應時之物,亦是寒食節前做出來的,諸如「寒具」、「子推」、「餳糖韻果」等,倒也十分可口美味。

那所謂餳糖韻果,其實就是麥芽糖人,填不飽肚子,不過是逗趣罷了。徐阿母也好,貞哥兒也罷,都不過是瞧上兩眼,偏那唐玉藻,很愛這等玩物,拿在手中,便喜滋滋地不肯放下。

徐三娘閑坐院中,手持團扇,抵於紅唇之下,笑吟吟地看著那小狐狸。那唐小郎見她看自己,自然是十分高興,忙不迭地賣弄起來。他微啟薄唇,伸出小舌,對著那糖人來回舔舐,徐三瞧著,不由失笑,連聲斥他惡心,催他趕緊吃完,接著好似忽地想起了甚么,趕緊又道:

「清明到了,院子里那碗蓮,也該翻盆了。明日晌午,我恰好無事,你便跟我一塊兒,將那種藕取出來,重新栽種一番。」

唐玉藻一聽,舔了兩下唇邊的糖渣,哼唧一聲,只管應下。只是他這心里頭,卻又是泛起了酸勁兒來。那花是賣花郎的,憑什么要他來伺候?難不成以後那姓晁的進了門,也要他一同趨奉不成?大家都是賤籍出身,怎么偏他高出一頭?

他這番心思,徐三自是不曉。她擱下團扇,微微蹙眉,低低嘟噥道:「今兒也不知是怎么了,人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禍,我這左眼睛,一直跳個不停,實在教我不能心安。」

唐玉藻眯著桃花眼兒,湊上來道:「娘子,要不讓奴給你揉揉?」

徐三掃他一眼,扯唇一笑,拿起團扇,沖他扇了兩下,才要說話,忽地聽得有人叫門。唐小郎撇了下嘴,連忙提步去開,抬眼一見,卻是趙屠婦尋上門來。

這幾日乃是寒食節,因而那豆腐攤子,暫時便也不用去擺。按理來說,這趙屠婦約莫也不會有甚么要緊事兒,非要登門叨擾不可。唐小郎見來者是她,也是有些詫異,連忙出聲問道:「趙娘子深夜來訪,卻不知所為何事?」

趙屠婦眉頭緊蹙,重重一嘆,隨即微聲道:「且喚三娘過來,我有話要跟她交代。」

唐玉藻心中生疑,把著眼兒,匆匆一掃,見那婦人手里頭捧著些衣物、書信,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