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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則鳴 宋曇 1248 字 2021-02-21

相近之處。

蒲察當年出於好奇,曾跟著那天竺人學過一點兒,只是學了段時日後,卻覺得還是用宋國的算籌更為方便,這便將天竺數字擱棄了。

徐三娘她久居中原,不曾到過西域,她又是如何學會這天竺數字的呢?而又是為何,她所記的數字與符號,和天竺人的記法有著諸多不同?

蒲察薄唇微抿,稍稍一想,卻是放下草紙,並未多看,只專心翻起了算經來。

人都有秘密,都有不為人知的故事。若是徐三願意說給他聽,她遲早都會告訴他的,若是她不願讓他知道,那他便最好不要知道。

蒲察低頭看了會兒書,接著便見徐三推開門扇,手托食案,端著兩盤餃子,一碗熱湯,面帶輕笑走了進來。蒲察見狀,咧嘴一笑,趕忙快步上前,自她手中奪過食案,擺到了桌上來。

外間爆竹聲聲,笑語喧鬧,屋內燭影搖紅,麝溫屏暖,二人掩上門窗,坐於案前,對桌而食,倒是無比溫馨。徐三一手支腮,輕輕抬眼,眼看著蒲察狼吞虎咽,大手捧著湯碗,吃得又猛又急,瞧那模樣,真是好笑又可愛。

徐三的笑意凝在唇邊,一時之間,竟有些恍惚起來。她忍不住憶起,似這般場景,她先前也是幻想過的。

她曾經想著,日後帶著晁四,離開壽春,找一個清靜地方住下。她曾經想著,除夕夜里,外間笑語喧然,屋內卻是靜謐溫馨,只她和晁緗兩個人,她偎在晁四肩上,晁四給她剝著粟米。就過著這樣知足常樂的小日子,其余一切,皆不奢求。

只可惜,時至今日,似這般幻夢,都已隨著晁緗之死,冰泮雲散,雪消霜融,如逝水長東,再無法追挽。

她已經踏上另一條路。世事不能兩全,就好像前生,她為了事業奔波,就沒有那么多時間,用來想怎么撩撥相親對象,抑或是怎么取悅男友及丈夫。這輩子,還是一樣,為了實現心中大道,她必須有所割舍。

思及此處,徐三的笑意,漸漸退去。她眼見得蒲察已然吃得光,連那碗餃子湯,都被他喝得連渣都不剩,便輕聲出言道:「可喂飽你了?蒲察小師父,酒足飯飽,也該來教課了罷?」

蒲察打了個飽嗝兒,撫著肚子一笑,忙不迭地誇她道:「布耶楚,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餃子了。豬肉和粟米,搭在一起,我原來也吃過,但都沒你做得好。」

徐三看著他那副殷勤的樣子,心下一嘆,面上也不再多言,只淡淡笑著,這便將碗筷拾於一旁,與他一並坐於書案之前,學起算經來。

一個時辰過後,蒲察小師父講完了課,稍稍蹙眉,看向徐三,卻見她神色認真,手執炭筆,依舊在埋頭苦算。他抬眼一瞥,又見那書案之上,擺滿了兵書、策論、詩集等書,書間夾了許多小紙條,紙上寫得密密麻麻的,令他看了便覺得眼暈。

再看書案另一側,則摞著一沓寫滿小字的宣紙。那是她給自己定下的規矩,每日上午,都要似真的在考試一般,掐著時點,作答題目,不曾有一絲懈怠。

蒲察眼瞼低垂,薄唇緊抿,又看向面前的徐挽瀾。燭搖金影,美人紅袖,她格外專注地低著頭,瞥一眼算經題目,接著又握緊炭筆,在紙上飛快作答,蒲察看在眼中,心中生出了一絲說不出、道不明的情緒來。

待到徐三好不容易擱下筆來,蒲察抿了抿唇,到底是沒忍住,緩聲開口道:「其實,我的阿爸,也是做官的。而且,是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