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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則鳴 宋曇 1239 字 2021-02-21

蒲察?她所向往的小日子,是否只是自欺欺人?或許她生來就愛權力,就像前世一樣,她是個十足的事業型女人,說甚么為了晁四而報仇,為了世間不平而鳴,都只是冠冕堂皇的虛偽借口?

夜里徐三帶著醉意,回了榻上,半夢半醒之間,心中終是有了答案。

愛和喜歡是不同的。說來可悲亦可笑,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她都不曾真的愛上過誰。她憐惜晁緗,亦喜歡他的清朗與溫柔;她對蒲察心軟,亦因他的熱情與付出而心動。

她若是和他們有緣,能再與他們共處十年、二十年,或許這喜歡,也就慢慢轉化為愛了。但是來不及,一切都來不及。她心里清楚得很,都只是喜歡而已。

至於她為何一心入仕,就像當初面對蒲察的問題一樣,她的答案,從來不曾變過她為的不是家國天下,為的是一己之私。她心中有一桿銅皮鐵秤,她要它是平的,只要她活著,它就是平的。

數日過後,六月之初,因鄭七要隨軍作戰,貞哥兒便搬回了西院里,與娘家人同吃同住。這夜里天氣燥熱,炎風熾熾,貞哥兒躺在榻上,渾身是汗,便喚了唐玉藻過來,勞他給自己扇風。

兩人因都是男子,且都是嬌嬌弱弱的小兒郎,往常便走得親近。唐小郎倚在榻邊,手持美人團扇,給他扇了會兒風,接著便曖昧笑著,對他輕聲問道:「貞哥兒,你那娘子是個赳赳武夫,瞧著便是個有勁兒的,卻不知到了床笫之間,又是如何待你的?」

貞哥兒的臉色變了又變,半晌過後,仿佛很是困乏,半閉著眼兒,蹙眉說道:「這等事,你便不要問了。倒不是不合規矩,只是兒如何說得出口。」

唐玉藻笑了笑,只當他是害羞,不再追問,只細聲細氣,緩聲笑道:「你可還記得奴說過的?這女人啊,床上床下,多的是兩副模樣。往日里呢,咱們要給娘子面子,必須得輕言慢語,雲嬌雨怯的。可到了榻上,就要摸清女人的性子,她喜歡軟的,便來軟的,她愛硬的,便給她上硬的。」

他壓低聲音,又輕輕對貞哥兒說道:「奴算是瞧明白了,女人啊,到了炕席上頭,多半還是愛硬的。你看你阿姐,往日也是老練通達,可你瞧她找的郎君……」

唐小郎還要再說,貞哥兒卻已然兩頰發紅,雙眼緊閉,佯作已經睡熟,兀自打起了盹兒來。唐玉藻輕輕一笑,不再多說,慢悠悠地給他搖著團扇,自己則倚著床帳,聽著簾外蟬鳴,歇起了神兒來。

有他在旁伺候,貞哥兒漸漸睡熟,盹覺起來。唐小郎雖不曾入睡,但也是意識愈發渙散。哪知就在唐玉藻才合上眼時,忽地聽得門外一陣喧嘩叫罵,恍惚間又聽見徐三正喚著他的名字。

唐小郎一個激靈,當即神起來。他揣著團扇,急步出門,摸黑一瞧,便見著院子里頭刀光劍影,鼻子一嗅,滿滿都是血腥之氣。

唐玉藻嚇得不輕,瑟縮著身子避到柱後,團扇掩面,視線在院中四下搜尋。他只見徐三娘手持長棍,橫臂一掃,俯身一擊,動作快得看也看不清,不一會兒便將幾個粗壯婦人全都打倒於地。

唐小郎稍稍安心,又定睛細看,便見徐三袖間寒光一閃,也不知拋出了甚么東西,緊接著,地上那些還在哀號痛罵的婦人們,便個個都沒了聲息。唐玉藻定了定神,趕忙從柱後走出,急急走到了徐三身側。

徐三抹了把濺到臉上的血,眉頭緊皺,對著唐玉藻急聲說道:「土匪進城了,看樣子是要屠城,挨門挨戶的殺,一個都不放過。先前東院的人過來送了信兒,說是東院有地道,能躲上不少時日。阿母已然過去了,就差你跟貞哥兒了。」

她瞥了眼躲在樹後的東院小廝,顧不上多說,一把扯了他出來,又將唐玉藻推到他那邊,沉聲說道:「趕緊去東院。想活命就用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