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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則鳴 宋曇 1243 字 2021-02-21

笑道:「只是金釵她,先前墜馬,傷及頭部,還要歇養些日子,才能來宮中當值。三娘子,這半個月,就辛苦你了。」

崔金釵已然轉醒,崔博卻並不急著讓她回來當差,自然不止是心疼女兒身子那么簡單。其一,金釵醒後,因頭部有傷,言語多有異處,若是此時來侍奉官家,定然會舛錯百出。其二,今日朝上要出大事,對於草擬詔令的中書舍人來說,亦會有個十分棘手的麻煩。她有心趁此機會,探一探那徐三娘的本事,看看她是否是可用之才。

徐挽瀾不知其中門道,但心上稍緩,忙道不辛苦,接著便默然不語,立於崔博身側。不多時,她便見得一個面帶微須的婦人走了過來,與崔博寒暄起來。

那女人頭發灰白,顯見歲數不小,徐三不動聲色,掃了兩眼她的官袍及玉帶,便猜出了她的身份。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朝右相,蔣沅。她雖與崔博政見不同,說的是上是政敵,但對面之時,兩人俱是言笑晏晏,仿佛老友一般,絲毫不見硝煙味兒。

徐挽瀾默不作聲,在旁聽著,意外得知了一個消息明年省試的主考官,就是蔣沅,錄誰不錄誰,都由著她決定。這就說明,她若是得中,以後便是蔣沅的門生,而蔣沅對她,定然也是有所賞識。

此外,徐三還聽崔博提及,說是明年科考,蔣沅的親生女兒蔣平釧也會參加。照理來說,這娘子乃是官籍,只需如崔鈿那般,由人舉薦,便可入朝為官,最低也是七品,但這蔣平釧,卻棄了這條路,非要用科考來證明自己,可見也是官家娘子中的有志之輩。

徐挽瀾一一聽著,記在心間,半晌過後,便聽得有宦官通傳,說是聖駕已到。一眾朝官聞言,立時依著品級站好,徐三娘才要按著先前周內侍的交待,走到列伍中去,哪知周內侍卻在此時走了過來,叫她來官家身邊侍奉。

徐挽瀾心上生疑,只好硬著頭皮,在眾人視線之中,疾步走了過去。她低垂著頭,匆匆一瞥,便見官家依然如往常那般,神色淡淡,瞧不出喜怒,但不知為何,她卻能感覺到,官家今日的心情很是不佳。

伴君如伴虎,刻刻要當心。徐三娘提心吊膽,隨在官家身後,低首步入殿中,哪知她才一站穩,便聽得一事,驚得她一時忘了規矩,當即抬起頭來。

卻原來昨日夜里,那官差帶著她所寫的聖旨,連夜加急,送往幽雲十六州,誰知行至半路,正撞見了快馬加鞭趕往京城的信使。那信使說了四個字,瑞王已反!往日大宋百姓,隔三差五,便要說上一番的謠言,此刻終是成了現實。

瑞王明知必敗,卻仍是舉兵而起,徐三暗自想道,這女人倒是心堅石穿,誓無二志。而她此番謀逆,打的旗號,也和徐三先前想的一樣正是「清君側,殺奸宦」六個字。這所謂奸宦,不是旁人,正是眼下這位從容自若的周文棠周內侍。

瑞王一反,官家便要發兵討伐。而徐挽瀾,作為一名大宋王朝的臨時工,得到了一項嚴峻的考驗在一刻,也就是半個小時內,寫出一份令人血脈卉張,拍案叫絕,戰斗力極強的征討檄文來!

官家又令周內侍將徐三引去偏殿,瞧這意思,是想讓即將被「清君側」的「奸宦」,對徐三這個臨時工實習生,指導一番。哪知周文棠倒是不緊不慢,雍容閑雅,命宮人奉上紙筆後,便負袖立於窗側,細心侍弄起花草來。

徐挽瀾瞥了他兩眼,心上已經明白過來了。就好似當時她圍困巷道,危在旦夕,周文棠只在院中聽著動靜,卻不曾出手相救,今日的他,也已經做好了作壁上觀的打算哪怕這一回,危在旦夕的人,是他,而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