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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則鳴 宋曇 1238 字 2021-02-21

一噎之故,絕谷不食;一蹶之故,卻足不行,說的可不就是我么。通讀聖人之言,卻悟不出聖人之道。聽了阿姐說我不是,我便也覺得自己百般不是,如此一來,反倒連後頭的幾門也一並拖累了!」

徐三笑了笑,又溫聲寬撫道:「我說的雖算不得准,但我既已考完了,我就認定了,我寫的定然沒錯。我就大言不慚一回,律法及策論兩門,你既與我答的相近,肯定考得也不錯。縱是其余的耽擱了,說不定還能撈個『特奏名』。」

所謂特奏名,即是本朝科舉的一種制度。若是某名考生,很是偏科,只一門十分突出,出人遠矣,那她便會以「特奏名」進錄,算作是專科人才,不再參與統一排名,亦不占用殿試名額。

譬如說某人兵法極好,便會被派遣軍中;若是熟讀歷法,便可進入司天監;而若是律法考得十分突出,名列前茅,其余門目卻差三錯四,不如人意,該人便會被刑部錄用,也算是不錯的出路。

第123章魚驚翠羽金鱗躍(三)

魚驚翠羽金鱗躍(三)

那秦小娘子,聽得徐三提及特奏名之事,又聽她說和自己所答內容大同小異,心上緩和了不少,也不似先前那般愁苦,漸漸地也露出了笑顏。二人以茶代酒,推杯交盞,到底是同鄉故舊,也算是相談甚歡。

臨別之時,秦嬌娥復又提起了賈文燕來,說是先前曾在開封府中瞧見過她。那小娘子先前在州試之時,比徐三娘高上一名,又差點兒騙了貞哥兒的婚,她的名號,徐挽瀾斷然是記得的。

她微微垂眸,輕抿淡茶,便聽得秦嬌娥皺眉說道:「雖說賈家已然是個破爛攤子,連帶著那賈文燕,也失了倚仗,成了正經的破落戶,可先前她中了解元,也有些人去巴結她,給她送了不少好處,她照單全,一個都不曾落下,照理來說,也該是攢了不少銀錢才對。」

秦嬌娥頓了頓,咽了口茶水,潤了潤嗓子,接著說道:「可我先前在街上瞧見她,她卻寒酸的緊,住的是最下等的驛館,穿的也是不打眼的粗布衫子。我瞧見她那會兒,正是晌午,我去攤子上吃面,而她呢,到了攤子,只要了個雞蛋,不煎不炒,全拿水煮,半點兒油水都沒有。」

徐三稍稍一想,隨即平聲說道:「這天底下哪有白拿的好處?先前賈氏養著她,就是瞧著她有才學,想她日後發達,能對賈氏酬功報德。後來賈氏觸犯聖顏,獲罪於天,她反倒風光了,賈家人哪里看得過去,自然是想方設法,要將她手里那些好處抽走的。因而她來了開封,便再沒有多余的盤纏,只得如此打細算。」

天底下確是沒有白拿的好處,古人道是「食人半斤,還人八兩」,便是不想還,不甘不願,遲早也要被東敲西逼,不得不還。

徐三說著這話,也不由得思及自身。

周文棠許她的這些好處,如無意外,她定然是會還的。但是其余人呢?

鄭七到底是她的弟妹,這一層關系,可不是輕易便能抹去的。她若是和鄭七站到不同的政治陣營,貞哥兒又該如何處之?甭管貞哥兒性子如何,心向何處,她二人到底是姊弟相戚,血濃於水,若是就此生分,徐阿母都看不下去。

再說羅昀。無論羅昀本人的政治取向是保守,抑或開明,無論她與周文棠先前有何嫌隙仇怨,她到底是她徐挽瀾的師父。

不說別的,就說兵法,若是沒有羅昀指教,她定然不會學的如今日這般妙。這般恩情,不能不記。

徐挽瀾思及此處,搖頭一哂,這便與秦嬌娥就此別過,與意猶未盡的常纓回了周文棠那小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