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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則鳴 宋曇 1238 字 2021-02-21

是她眼神發飄,眼袋深重,媚而無威,徐三上下一掃,便知她乃是縱欲之人,沒少流連床笫之間。

徐三將這幾人看罷之後,心下無奈一笑,也算是明白自己為何能拔得頭籌了讀書好的人,未必是做官的材料。適合做官的人,未必就能在科考之中名列前茅。似自己和蔣平釧這般的,綜合才學與氣質來看,已然算是兩者得兼了。

其余幾人,雖難成大器,但若是能改掉性格之中,那很不合適的部分,這官路,約莫也能走得更順些。

徐三稍稍垂眸,眼見這已經候了近一個時辰,卻仍然不曾瞧見官家的身影,已然暗暗反應了過來。

這碧筠亭中,六人同坐相談,其實就像是現代的群面,又稱作「無領導小組討論」。在朝為官,不能冥然兀坐,一人承當,而應與許多人、許多部門,多方協調,共同協作。像這樣的群面形式,最能看出一個人在團隊中,適合承擔什么樣的角色。

她輕抿茶水,不動聲色,微微側身,朝著亭後一角望了過去。果不其然,她睃巡一番,便在宮人身後,窺得一角龍紋官靴。

徐三心下了然,知道今日賜酒過後,這亭中六人,會被封以甚么官職,官家心中都有了定論。

幾人又閑聊了片刻,官家這才緩緩現身,說是有事耽擱,故而來遲。她喚得宮人近前,給六人各斟了一盞御酒,又說了些不咸不淡的場面話,用了不到兩盞茶的工夫,便令幾人退下,說是等到六月初六洗象日,天子出巡,杏林開宴,再讓幾人入宮,換上朝服,隨天子一同巡城。

徐三垂手而立,默不作聲,細細聽過吩咐,這便轉身退下,由宮人引著,腳踏石徑,朝著御花園外緩緩行去。

只是即將出園之時,她自己也不知為何,竟不由自主,稍稍放慢步子,悄然回身,輕輕瞥了柳下花間一眼。

蕊香深處,艷苞初拆,那男人身著紫綉官袍,足蹬皂靴,眉眼俊美,靜若謫仙,正專心蒔花弄草,對於她的視線卻是恍然未覺。

徐三望在眼中,唇角微勾,兀自想道:人比花嬌四個字,用在周文棠的身上,倒也稱得上是恰如其分。

她抿唇而笑,回過身來,趕忙連走幾步,跟上宮人的步子。殊不知柳徑花陰之中,周文棠擱下花鋤,眯起眼來,凝望著她愈走愈遠的背影,忍不住唇角微勾。

六名新科進士,出得花苑之後,便也毋需顧忌甚么規矩。何采苓見胡微愛聽她說話,便與她並肩而行,誇誇其談,滔滔不絕。趙婕走在最後,慢慢悠悠,已與其余人落下了段距離,瞧那步伐,好似踩在雲端,著實有些虛浮。

徐三於宮廊之中,負手而行,正細細回味著那御酒的滋味,兀自尋思道:也不知是期望過高,導致心理有所落差,還是因為賜的酒太少,抿一口幾乎就見了底,她方才品過之後,並不覺得這所謂宮中玉液,有韓小犬說的那么神乎其神。

她忍不住勾起唇角,接著想道:待到來日見了韓小犬,定要拿這事吹噓一番,再揶揄他一回,逗逗悶子。說實在的,這宮中禁酒,真不如魏大娘府上的羊羔酒喝起來舒服。

徐三正胡思亂想之時,賈文燕卻已然走到了她身後來。那小娘子細細掃量她兩眼,便緩緩開口,輕聲說道:「方才何采苓與我說話,說我曾在州試之時,壓過狀元娘子一頭,借此來抬舉我,說我不過是馬失前蹄,百密一疏,其實也有獨占鰲頭,狀元及第之能。」

賈文燕稍稍一頓,好似不過是隨口一說,帶著些許無奈,含笑輕道:「這何家阿姐呀,是個呶呶不休的話撈子。人都說言多必失,可不是么,我趕忙攔下了她,讓她莫要失言。大魁天下,靠的是鐵打的本事,可不是燒個香,拜個佛,就能乞到手的。」

想和一個人迅速拉近距離,最好的辦法,就是和他擁有一個共同的敵人。「修我戈矛,與子同仇」,大部分人都吃這套,但是很可惜,徐三可不是吃這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