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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則鳴 宋曇 1238 字 2021-02-21

起來,似乎是件好事,但是徐三搬進後宅之後,卻面臨著一個極為嚴峻的問題這府衙後宅的仆侍們,都是官奴,雖說也算是賤籍,但他們的身契,在朝廷手里頭,徐三可管不著。

也就是說,她要想辭退哪個奴仆,還要給相關部門打報告,寫文書,走程序。至於相關部門處理的快不快,准不准她的報告,這里頭的門道可就深了,全都要看徐三娘的官場人緣了。

曹府尹為官二十余載,早將這開封府衙,養成了自己的宅子。而那曹氏婦人,官久自富,不缺銀子,打賞十分大方,而徐三的那些個銀子,養她自己和唐玉藻雖說綽綽有余,但若是打賞下人,增發月晌,那可真是塞牙縫都不夠。

便是因著這個緣故,後宅奴仆,面上對徐三十分恭敬,可背地里卻很不服氣,常常是說三道四,陽奉陰違。常纓平日去後廚偷吃之時,時而便能聽見有那嚼舌根兒的,她氣不過,卻也知道分寸,不敢亂打,生怕再給徐府尹招惹是非。

而最要緊的是,這些官奴的底子,徐三是摸不清的。她知道這些人中,定然有被旁人買通的細作,但她根基不深,無所倚仗,她一時半會兒還沒辦法將她們連根拔起。

再說了,她官務已是十分繁忙,每日里天還未亮,便要上朝議政,下了朝又要趕回府衙,忙著給手底下的小官及差役開晨會。行政雜務,經濟發展,科教文衛,開封府中大小事宜,都要聽她吩咐,由她點頭,底下人才敢放手去干。此外還有一些較為重要的案件,非得她抽出空子,親自審理不可。

徐挽瀾這么個大忙人兒,哪兒來的工夫操心後宅瑣事?她倒是有無數應對之策、馭人之術,但實在是沒有時間付諸實踐。

這夜里她好不容易,趕在唐小郎睡前回了院中。唐玉藻連著幾日,都只在早上見過她一面,如今瞧見她,自然是高興得很,忙不迭地端來洗漱之物,邊伺候著她,給她沐足,邊低著頭,與她絮絮念叨起來。

徐三坐在椅上,半耷拉著眼兒,微微含笑,聽著唐小郎埋怨了許久其余奴仆,說她們分明也是賤籍,可對上他時,卻使勁兒端著架子,分明是瞧他不起。

那唐小郎手持巾帕,將她那一雙玉足擱至膝上,一邊細細擦拭水珠,一邊氣鼓鼓地道:「那些個碎嘴子,沒規沒矩,瞧不起奴也還罷了,竟還拿話兒戲弄奴,問奴是怎么伺候三娘的,可用了甚么房中秘術。三娘這閨中之事,豈是她們能說得的?」

徐三眼瞼低垂,輕聲笑道:「可你雖發了脾氣,卻也不曾明著否認,明擺著是想讓那些閑人,再多傳些閑話兒不是?」

唐小郎聞言,滿心忐忑,睫羽微顫,悄悄抬眼,留心去瞧她神色。他著實拿不准,三娘這是在跟他調笑,還是說她當真動了怒氣?

自打三娘做了大官之後,他再也瞧不透她了。

徐三斜瞥他兩眼,心下一嘆,轉而又輕聲說道:「我新官上任,公務繁忙,一時半會兒還顧不上後宅之事。玉藻,你聽好了,俗話說的好,一人得道,九族升天。你跟他們說話的時候,你不再是壽春縣里任人買賣的唐小郎,你是徐府尹的人,狐假虎威你知不知?你這小狐狸,就該借我的威了。」

唐玉藻聽到她說自己是他的人,心上一動,竟有些忍不住笑意。

徐三卻已然半閉上了眼,靠著椅背,仰著頭,緩聲說道:「你先狐假虎威一陣子,待到七月底,我便有工夫治治她們了。」

唐玉藻甜甜笑著,趕忙應了下來,隨即端了錫盆,起身離去,出門之時,還不忘將門扇掩上。他心里清楚,按著徐三的習慣,她臨睡之前,還要再伏案片刻,或是讀書練字,或是處理公務,最是討厭旁人吵鬧驚擾。

唐小郎哪里知道,他這才一走遠,屋子里便傳來吱呀一聲,徐三一驚,睜眼一看,便見韓小犬立在自己身側,薄唇緊抿,直直盯著她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