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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則鳴 宋曇 1239 字 2021-02-21

是塊好咬的肉。無論是大金還是大宋,憑一己之力都吃不下來,鬧不好就是兩敗俱傷,但若是兩國合力而攻,西夏就成了砧上魚肉,任人宰割。

金元禎前世能入徐挽瀾的眼,說到底還是有幾分本事的。他當著女帝的面,不卑不亢,條理清晰,軟硬兼施,將金宋合盟的好處一一說明,說到最後,官家的心思已然松動。

但是官家或許能被他這番花言巧語騙了,徐挽瀾卻對金元禎再清楚不過。這男人撒謊不臉紅,殺人不眨眼,凶狠貪戾,狼子野心,誰都能信,絕不能信他。

眼瞧著官家意動,徐挽瀾趕忙搶聲出言,微微拱手,高聲說道:「臣有事要奏,還請金國使者暫且回避。」

金元禎勾唇輕笑,不待官家開口,這便退至殿外,好似一派坦然,對此渾不在意。徐挽瀾微微低頭,聽著他那皂靴擊在玉石磚上,腳步聲愈行愈遠,心中實在有幾分緊迫與沉重。

金元禎才一回避,她也顧不得許多,當即掀擺跪下,重重一磕,沉聲說道:「官家聽臣一言,縱使軍情緊急,國難當前,也絕不可與金國合盟!」

在官家跟前時,徐挽瀾總是眉眼帶笑,能言善道,俏皮話兒說起來,一籮筐接著一籮筐,好像怎么也倒不盡。這倒還是官家頭一次見她眉頭皺的這樣緊,瞧那股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勁兒,竟有幾分祥符羅氏的影子。

時至此刻,官家頭一次意識到,她果真是羅昀的徒兒。

那婦人揉了揉眉心,緩聲說道:「說說理由。」

如若沒有金國相助,大宋與西夏的這場仗,勢必將是一場苦戰。此戰過後,宋國也必將折兵損將,元氣大傷。

若是今日將金國拒之門外,得罪了這位日後說不定要登基為帝的十四王,等到大宋與西夏打完了仗,它難保不會趁火打劫,乘人之危。

而最要緊的是,西夏國只有一小段接壤大宋,和金國接壤的區域則更為廣闊,若是能與金國合盟,便能借道進攻,如此一來,也能多出不少勝算。

方才金元禎言辭之間,態度遠比官家設想的要誠懇,說金國只出三成兵力,大宋出七成,日後攻下了西夏,分劃城池之時,金國也只分三成,絕不會臨時變卦,獅子大開口。

他更連兩國之間的協定都擬好了,且還對官家含笑說道:「為表大金誠意,等到這仗打完了,分城割地也妥當了,元禎才會離開宋國。金某人此番毛遂自薦,自請來這開封府,一來,自然是想促成合攻聯盟,為兩國往來立下涓埃之功,二來,官家想來也清楚,金某有數十兄弟,之前本無心相爭,卻屢遭毒手,險些喪命,萬般無奈之下,也被迫生出了這奪嫡之心來。合盟之事,若是慘淡場,金某必將是大限臨頭。」

徐挽瀾回想著金元禎那副嘴臉,知道他心里打的必然是另一番算盤,當即頭伏於地,憤聲說道:「官家可還記得,大相國寺服毒而亡的那僧人,養的是吐蕃的獒犬,用的是大金的機關?金人狼子野心,斷然不可輕信!」

她此言一出,官家眸色微深,眯起眼來。

婦人稍稍向後,輕輕摩挲著手上的玉扳指,噤然不語。

徐挽瀾又一叩首,沉聲說道:「金元禎其人亦是虛仁假義,十分狡猾。他方才說他是幾番遭兄弟毒手,萬般無奈,才狠心奪嫡,欲要爭上一爭,可官家想想,他只用了區區一年,便立下數樁功績,另金國大王青眼有加,於一眾皇子間脫穎而出,他肯定早已布局,蟄伏良久!他若真的與世無爭,其余皇子又為何非要殺他不可?」

她無法說出自己與金元禎的過往牽扯,便無法將金元禎真正的一面揭於人前,縱是心急,也是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