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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則鳴 宋曇 1239 字 2021-02-21

皇帝宋文宗,說她沉湎酒色,以致於脫陰而亡,無顏面對列祖列宗,可徐三入朝為官之後,卻是隱約聽著了風聲,說是文宗之死,與官家脫不了干系。

當初駐軍漠北的瑞王,天時地利人和一個不占,卻還鐵了心造反,徐三那時候有些不解,可如今卻是想明白了不爭饅頭爭口氣,瑞王這是在報仇呢。

官家以仁愛治世,非要在歷史上留下明君之美名不可。她登基為帝,看似是群臣推舉,順理成章,可藏於花團錦簇之後的,卻又是數不盡的傾軋紛爭,血雨腥風。

如今的左右二相、羅昀、周文棠等人,之所以能得官家如此愛重,便是因為在她最為艱難的時候,是這些人為她苦心籌謀,將她一手推上了權力的頂峰。

成者王,敗者寇。官家作為後來人,奪得了權力之爭的旌旗,那么文宗便成了昏聵無能之君、沉湎酒色之輩,而官家,便是仁惠愛民的明君聖主。

徐挽瀾靜靜凝視著那婦人的側顏,視線緩緩下移,心中則如那外間風雪一般,冷絲絲的,甚是肅重。她漸漸意識到,皇權之爭,絕非兒戲,這場仗既然打了,就只能贏,不能輸。

離了官家這金殿之後,徐三立於檐下,便見玉樓金闕,風雪飄零,煙深露重,令她不禁涼意滿襟,羅袖生寒。她呼了口氣,只見口中白霧,茫茫升騰,倏忽間飄然不見。

一旁候著的宮人見狀,趕忙將她的連帽斗篷捧了過來,伺候著徐府尹轉身穿上。因是過年,徐府尹穿得也有幾分喜慶,這絳紅色的斗篷罩到她身上,覆上落雪,倒襯得她那小臉兒更添幾分俏麗。

徐三雖然聽官家說了,說周文棠正忙於公務,但她難得入宮一回,懷中還揣著想要親手給他的隨年錢呢,自然想要親眼見他一面。

她稍一思忖,便喚來宮人,向他低聲詢問周內侍如今身在何處。話出口的同時,她面上含笑,掩住袖子,將一個小銀稞遞到了那人手中。

這宮苑內侍,大多都聽周文棠的號令,對於頂頭上司在哪兒、在忙甚么,心里多少都有數。眼下了徐三的錢,他自然喜笑顏開,忙不迭給徐三指了路,說是周文棠正在先農園內,與幾位京畿知縣,共同商議御稻米之事。

先農園乃是周文棠在宮中開辟出來的一塊園地,用來植稻種蔬,栽樹培果,以顯「國以農為本,農以種為先」。當然,這開辟先農園之人,對外說的是官家,自然不會是這位聲名狼藉的奸宦賊臣。

至於這御稻米,也是去年六月,周文棠重回宮苑,培育國花似荷蓮之余,在先農園發現的一株異種水稻。這株稻穗遠比其余水稻長得快,熟得早,可以說是一枝獨秀,旁人未曾留心,周文棠卻是將它的種子仔細好,上稟官家。

徐三清楚,眼下已是年節,等到二三月份,就到了插秧的時候。如今看來,該是官家想要在京畿一帶試種新稻,所以才召了畿縣知縣入宮,讓周文棠告知他們詳細事宜。

她披著斗篷,冒著風雪,走到那先農園一看,卻見周文棠才和那幾位知縣議事罷了,知縣們三兩成群,議論交談,緩步而出,而周文棠半蹲於苑田之間,不知在做些甚么。

徐三抿了下唇,抬眼一掃,見園中只有稍遠的地方,立著幾名宮侍,周文棠身邊卻是沒圍著甚么人。她一時起了玩心,挑起唇角,大著膽子,手扯來斗篷一角,隔著那絨絨紅布,悄悄握起一團積雪,在手里團成了個雪球。

徐府尹躡手躡腳,緊緊抓著那雪球,一步兩步,悄然靠近男人身側。她的視線,分外專注地凝在男人那雪白後頸處,只想著趁他不備,將這雪球塞入他的後領口,凍他一回,嚇他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