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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則鳴 宋曇 1248 字 2021-02-21

與毀容無異,勢必是要耽擱親事的。

徐三看著那一片深淺不一,觸目驚心的燒傷痕跡,已然心軟得不行。她眉頭緊蹙,抬手欲要將他的手臂輕輕按下,哪知便是此時,宋祁忽地傾身向前,將下巴抵到了她的肩上,兩只手雖不算是抱著她,卻也緊緊抓著她兩旁手臂。一時之間,竟是親密無隙。

徐三一驚,正要伸手將他推開,卻忽地感到頸邊一陣濕涼寒意,耳中亦有低低的嗚咽聲傳了過來,好似受傷悲鳴的小獸一般,著實令她心疼不已。

她稍稍猶疑,終是伸出手來,輕撫著少年愈發結實挺拔的後背。而宋祁倚在她的肩頭,兩手緊抓著她的手臂,面帶清淚,嗚咽不止,可一雙眼睛,卻是分外深沉晦暗。

他的聲音,他的淚水,與他的神色,他的心思,完全隔絕了開來。

少年眸色冰冷,扯了下唇,似是有些自嘲地一笑,口中之言,卻甚是悲戚可憐:「方才聽人說三姐你跟薛菡結親了,我嚇得不行,還以為三姐不打算幫我了呢,趕忙叫人引三姐過來敘話。我在殿中等著,心中忐忑不定,生怕只宮人獨自歸來,而你卻不肯見我。待到聽著聲響,我才算是安下心來。」

徐三聽著,輕輕拍了兩下他的後背,接著含笑說道:「說甚么傻話呢?你好好養傷,光朱之案,自有我親自追查。你要是想起了甚么要緊事兒,就托人來轉告我。至於那些個書,燒了也就燒了,書這玩意兒,過目之後,不求字字不忘,但是個中道理,合該留在心中的。」

徐三面上雖是鎮定,言語和舉動都把握得十分自然,但她的心中,到底還是有些不適。

宋祁年歲漸長,再不是從前那個奶聲奶氣,肆意妄為的小屁孩兒了。他比她還高,比她結實,雄性特征已經非常明顯。他這樣抱著她抽泣,實在讓她不大自在。

當人們身體相接之時,對彼此的感受,自然也會更加敏銳。宋祁淚眼朦朧,倚在她的肩頭,已然感覺到她想要將自己推開。

少年很是不舍,假作松手之時,故意將薄唇輕輕擦過她雪白的頸子,好似輕輕落下了一個吻似的。徐三倒是沒太在意,她整了整衣衫,遵囑了他幾句,這便起身而去,返回宴中。

而她卻是不知,少年的只言片語中,已然撒下了彌天大謊。

他騙她,瞞她,幾乎每一句言語,其中都暗藏深意。

便好似他說搶書之時,意外燒傷手臂,就是一句謊言。他確實搶了書,可是手臂卻不是在這時候燒傷的。

便好似他說自己寫了筆記,卻被大火燒毀,這也是一句謊言。他的讀書筆記,只寫了一半,而就從他在書頁上發現周文棠的批注的那夜起,這讀書感謝,便戛然而止,一筆也寫不下去了。

還有那漫天大火、消失的御稻手記、死去的宮人、荒廟埋下的屍首,每一處都是謊,每一處都諱莫如深。

光朱之案的真相,除了匪徒之外,也只有他一人知曉了。

徐三對此,自然是無知無曉。眼下她官務纏身,又要操心夜里頭的巡街及煙花,又要安排人手,配合禁軍,調查光朱之案,此外,金元禎的陰影,也一直縈繞於她的心頭,好似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不知何時,便會突然墜下。

徐三深知,拖延不是長久之計。若想治住她這個棘手的前夫,就必須死死抓住他的命脈,搶在他之前下手,堵他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