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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則鳴 宋曇 1237 字 2021-02-21

截獲光朱書信,便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周內侍若是不將我調任回京,兔的其他兄弟也會替我不服,他不過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罷了。覺得我好用,可用,又不想輕易對我委以重任,生怕我日後功高震主,他這點兒心思,徐府尹還瞧不透嗎?」

韓元琨這話,卻是有心在徐三面前抹黑周文棠了。周內侍之所以允他回京,卻又不對他委以重任,絕不是他所說的這幾個原因。

徐三聽著韓小犬之語,默然半晌,卻是一言不發。

她不問周文棠,是因為她覺得周文棠識得輕重,心有大局,若是韓元琨真的是可用之才,周文棠絕不會浪這顆棋子。他之所以擱置韓元琨,定然有他的道理與決斷。

至於光朱之事,她也不問,乃是因為韓小犬歸根結底,還是周文棠的人。他若是隨隨便便,將截獲的光朱情報交待給了外人,那他就是背叛了周文棠。徐三一是不想讓韓元琨難做,不想讓周文棠動怒,二來,則是因為她知道,周文棠還算慷慨,該讓她知道的,絕不會故意瞞著她。

她正想轉個話頭兒,不再提起此事,卻忽地聽得韓元琨問道:「這幾個月,也不曾瞧見常纓在你身邊伺候,這丫頭又去哪兒瘋了?」

徐三嘆了口氣,緩聲說道:「可不是瘋了么,心思全不在我這兒了。周內侍對她另有委任,現在跟在我身邊的,除了梅嶺,都是我自己買來的人了。」

韓小犬眯起眼來,低低說道:「梅嶺也該換了。身契不在你手里,那就是外人,留在身邊,遲早是個禍害。你如今又是開封府尹,又是省試主考官,不該再按著周內侍的吩咐行事了。」

徐三笑道:「瞧你這話說的,我怎么就按著他吩咐行事了?我不過是凡事跟他打個商量罷了,他歷經數朝,資歷深厚,我就是個後生晚學,有些事兒不能輕舉妄動,必須要聽聽他如何以為。我跟他官階相同,平起平坐,我自己手里也養了人,我用聽他吩咐?真是笑話。你是瞧不起我,還是瞧不起周文棠?」

她這一番話,落入韓小犬耳中,卻總覺得她是在維護周文棠,心中自是隱有怒意,怫然不悅。

男人眉眼一沉,靜默半晌,忽地側過身來,緊盯著她,對她沉聲說道:「三娘,我的保書還在周內侍手中,你替我要過來如何?我本想自己去要,可他身在深宮,我見不著他。你絕不可求他,張口要就是,他若不給,那我就不要了。」

這所謂保書,可是有門道了。

按著這朝代的規矩,主人可以給自己的仆侍買平籍,但是在朝廷的認知中,這些出身低微之人,往往素質不高,乃是作奸犯科、違法亂紀的主要人群。於是,當主人來買平籍時,官府會要求他立下保書,擔保這個奴仆在世之年絕不會做出違法之事。

若是這奴仆犯了事,籍貫就會被打回賤籍,而主人也會受到懲罰,必須給朝廷繳納重額稅金。這筆稅金,可不是普通人交得起的,便是富庶人家,或也會傾家盪產。

因此,雖然籍貫可以買賣,但卻很少有人甘冒風險。賤籍之人自己去買平籍,倒是不用寫這保書了,但是這些賤民,缺乏有效的社會上升途經,又如何攢得出來那大筆銀兩?

朝廷之所以立下這條規矩,為的就是盡力維持當下的籍貫制度,一邊了錢,得了好處,充盈國庫,一邊又讓那些個賤民,至死不能翻身,世世代代,為奴為婢。

徐三一聽韓小犬提起的保書二字,忍不住微微蹙眉。

其實無論在甚么朝代,人若是有錢有勢,就可以回避許多法律風險。徐三在開封府衙任職,每個月都有不少人來走後門,想要改換籍貫,有那達官貴族,買就買了,也不用立甚么保書。徐三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全當沒有保書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