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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則鳴 宋曇 1240 字 2021-02-21

也無心揣測。眼見得宋祁來了營中,徐三寒暄幾句過後,便開始專心思索起正事來。

眼下大戰在即,如無意外,莫說上京都府,就連金國剩下的半壁河山,遲早都會是大宋的囊中之物。

若說如今還有甚么要發愁的,一是最後該要如何處置金元禎?是生擒活捉,還是就地正法?徐三先前給官家遞過折子,官家的意思,是要將金元禎生擒俘虜,押解回京,以定民心,以顯國威。可金元禎的性子,徐三再清楚不過,若不將其斬草除根,只怕日後,必將是遺禍無窮。

二來,則是該要如何安排宋祁?官家雖說,要讓宋祁真到沙場上去,讓他沖鋒陷陣,殺敵致果,可官家嘴上是這么說,心里卻未必是這么想的。徐三真讓他上了戰場,若是這小子出了差池,受了皮肉之苦,徐三在官家那兒,定然是吃不了兜著走!

這君君臣臣,天尊地卑,徐三不敢遵旨,又不敢違抗旨意,心里頭是上下為難。而宋祁雖是徐三的學生,照理來說,要比跟官家親近不少,但徐三也不敢胡亂開口,唯恐宋祁心中不快,轉頭就到官家那兒興詞告狀去了。

她心中一嘆,不敢直言,鋪開地圖,持起毫筆,轉而跟宋祁說起了軍中要務、排兵布陣來。而那少年秉燭立於身側,不言不語,靜靜細聽,偶爾發問,也是一語破的,切中要害。

徐三聽後,也不由有些驚訝,暗想一年未見,宋祁倒是長進不少,雖不過寥寥幾語,卻也能瞧出來,這小子在背後可是讀了不少兵法,下了不少苦功夫,便連上京一帶的地勢氣候,民風民情,他都張口就來,知之甚多。

徐三聽了一番,忍不住抬起眼來,凝視著少年側顏,便見燭火之中,那少年一襲黑衫,秉燭而立,眉目端正,神色認真,分外專注地緊盯地圖,似是在將行軍路線細細記到心中。

徐三見他如此上心,很是欣慰,暗想他若能繼續保持,勤於政務,克己奉公,待到日後登基立極,於國於民,都是莫大幸事。她思及此處,不由抿唇而笑,而便是此時,少年猛地抬起眼來,正對上了徐三的笑意。

二人於燈燭之下,相對而望,徐三怔了一下,隨即緩緩抬袖,起地圖,含笑說道:「殿下自京中趕來,鞍馬勞頓,遠路風塵,如今天色已晚,不妨早些歇息罷。似你這般歲數,若是睡得早些,個頭兒還能再往上竄竄。有甚么要緊事兒,明日再說,也是不遲。」

宋祁直直地盯著她,半晌過後,扯了下唇角,低聲說道:「原來三姐喜歡那人高馬大,與其余女子,皆是不同。」

徐三挑了下眉,瞥他一眼,卻見少年忽地傾身向前,眯眼而笑,好似被激怒的貓兒一般,有心挑釁,故意輕聲說道:「可惜了,薛菡的個子,還不如我呢。」

徐三許久不曾聽過薛菡這名字了,怔愣了一下,才想起宋祁所說的乃是狸奴。她有些好笑地看了宋祁兩眼,見那少年緊抿著唇,眼神古怪,盯著她不放,還以為宋祁誤解了她方才之言,以為她是嘲笑他個子不高,所以才故意提起狸奴,挑釁於她。

她只當宋祁是少年心性,懶得同他計較,一邊閑閑起身,拾桌案,一邊漫不經心地道:「狸奴近來如何了?」

她此言落罷,卻遲遲不見宋祁答復。徐三心中詫異,正欲抬眼看他,哪知便是此時,宋祁手心的油燈忽地一斜,遽然之間,便有紅彤彤的蠟油傾落而下,直直澆到了徐三那雪白的細腕上去。

徐三反應不及,只覺腕上猛地一燙,緊接著便是灼痛襲來,疼得她不由皺起眉來,緊咬下唇,立時將手縮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