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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則鳴 宋曇 1249 字 2021-02-21

,便見梅嶺急步而來,含笑輕聲道:

「娘子,這一回,中貴人的信總算是送來上京了。前些日子,也不知半道出了甚么岔子,不是落了丟了,便是濕了破了,幸而今日不曾耽擱。」

徐三聽說周文棠的信,時隔月余,總算是完好送至,也不由抿唇而笑。她擱下竹箸,用絹帕拭過手,這才輕輕將那箋紙拈起,捧在手中,就著西窗竹影,細細讀了起來。

那男人的書法,依舊如從前那般,雲鵠游天,豪氣十足,全然不似是個陰柔乖僻的閹人。

徐三低頭而讀,便見周文棠上來就說,近日已徹查送信之事,從此之後,每隔十日,書信一封,只會提早,絕不會再送遲。

徐三讀至此處,含著笑意,輕輕搖了搖頭。

她一手支頤,微微偏著腦袋,又往下讀,卻見周文棠筆鋒一轉,說起來崔家的事來。徐三看著看著,忍不住眉頭微蹙,起笑容。

卻道當年崔鈿殉國之後,因崔鈿之母崔博年老體衰,眼下又在病中,恐難承受喪女之痛,便一直將此事按而不發,只命人在燕樂城中,為崔鈿立下一方衣冠冢。

誰知前些日子,崔金釵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竟對崔左相說漏了嘴。那婦人本就已是病骨支離,氣息奄奄,只盼著西去之時,能再看小女兒一眼,如今知曉幺兒早已殉國,自是大受打擊,當即昏厥。

官家得知之後,立即派遣御醫,賜下湯葯,又親赴崔府探病,只可惜崔博已是病入膏肓,無力回天,不久便駕鶴西去。

徐三讀至此處,心上很是沉重。

她垂袖而立,倚於窗下,但見簾幕疏疏,日光錯落,一切恍然如昨,一切又已盪然成灰。

想那崔鈿、崔博等人,音容笑貌,猶在心間,卻竟都已香消玉殞,陰陽兩隔,實是令人慨嘆不盡。

再想那崔氏一族,從前也是門庭顯赫,可如今撐門立戶的,只余下一個崔金釵。可她就和徐三一樣,是個借屍還魂的異世之人,以後還不定惹出甚么亂子,又如何算得上是真正的崔氏族人?

徐三暗暗一嘆,又緩緩抬袖,讀起信來,未曾想周文棠緊接著便提起了崔金釵了來。

依周內侍所言,崔金釵近來很不安分。她不敢明著上折子彈劾徐三,便暗地里無中生有,造謠生非,更命人加以散播。

那謠言里說了,徐三在北地甚有威望,當地百姓,只知上京有徐總督,不知開封有皇帝,又說三大王在上京,不過是個跑腿雜役,徐總督多年來不曾委之以重任,虎狼之心,可見一斑。

如今既無戰亂,又無災荒,開封府中的攏袖之民,閑得無事可忙,便對這流言蜚語十分熱衷,不過三五日的工夫,便將這風言風語,傳得京畿一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京中流言,愈演愈烈。其中還有好事之徒,煞有介事,分條縷析,說這徐總督,為何在北地不推行畫一之法,為何不照著咱女尊國的規矩來,自是因為她生了反心,妄圖自立為王,復辟男尊之制。

如此閑人,茶余飯後,每每談及,分析的是像模像樣,說這姓徐的,早年就在北邊待過,還和金人拉扯不清,肯定對北地州府很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