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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則鳴 宋曇 1239 字 2021-02-21

歲那年,爹娘過世,我二人下山,方知女尊之制,何等嚴苛。似我二人這般男兒之身,若想活下去,只能以色侍人,除此之外,別無出路。至於從前爹娘所授之文武技藝,更是不敢輕易顯於人前。」

「那年春末,我二人發誓,非要變風改俗不可。我想作潛龍伏虎,男扮女裝,深入軍中,先掌兵權,再成股肱之臣,而後革舊維新,改良制度。但他卻要做大盜竊國,去了西南邊陲,投靠光朱逆黨,只想徹底顛覆整個大宋。」

他頭一回提起前塵過往,徐三聽著,忍不住嘆道:他們二人的爹娘,不知該是何等的驚才絕艷,竟能教出這樣的兩個人才,雖兵分兩路,卻都抵達巔峰。

她甚至想聽周文棠再多講一些過去的故事,她很想知道,在他們相遇之前,他遇到過怎樣的人,經歷過怎樣的人生。

少年時的他,到底長得何等俊秀,以至於男扮女裝,旁人都不曾看出端倪。年少之時,他待在女人堆里,又可曾對某個女將軍動過心思?

徐三越想越是好奇,可周文棠卻是話鋒一轉,垂眸說道:「按理來說,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但我兄弟二人,二十余年未曾相見,年少之時更是勢不並存,著實談不上有何往日情分。他既然敢對你下手,那就絕不能輕饒了他去。」

他稍稍一頓,勾唇一哂,似是自嘲道:「可惜我娘臨終之時,還逼著我二人起誓,要相依為命,不棄不離。如今,怕是又要讓她失望了。」

徐三一時為難,竟也無言以對。

怪不得宋祁說過,光朱內部,也對妖僧分外忌憚。是了,他長得與周文棠一模一樣,光朱對他定然不會盡信,所以才會給他下蠱。若是官家知道了周文海的存在,肯定也會懷疑起周文棠來。

二人政治立場,截然相反,又都固執己見,絕不肯「棄暗投明」,這就注定了不會有何團圓結局。兄弟鬩牆,這是改良派與革/命派之間,永遠無法調和的矛盾,也是這畸形時代無可挽回的悲劇。

她輕輕撫著男人的肩,溫柔笑道:「我若見了他,會勸說他的。他若肯棄暗投明,我就姑且放他一馬。他若不肯,那我就下手輕些。」

她話音剛落,周文棠的大手,忽地覆上了她撫著自己肩膀的小手。

徐三一怔,紅著臉正要抽回,手便被周文棠緊緊攥住,甚至還輕輕撫摸,而這男人,面上卻十分嚴肅,口中仍沉沉說著正事:

「文海擅長易容,但你記住,無論他是以脂粉塗抹,還是戴了人皮面具,你只要澆上滾燙開水,他便會立時現出原貌。」

徐三聞言,先將手抽回,接著無奈笑道:「臉都被燙熟了,可不就現出原貌了么?你呀,到底是多恨他那張臉?」

男人低笑,緊盯著她不放,輕輕道:「我當然恨。我怕他用這張臉,騙了你去。」

「想騙我?就連你這老狐狸,都還得再等幾百年呢。」徐三笑著瞥他一眼,起身去將窗子推開。

窗扇一開,頃刻之間,風雪撲面而來。徐三倚於窗下,面朝風雪,皮膚也白,衣衫也白,宛如一尊玉人,周身帶著寒氣,眼角眉梢,藏著淡淡愁色。

周文棠攏著鶴氅,眯眼凝視著她,卻是不由沉思起來。

幼年之時,他母親曾教他兄弟二人識字,用的是拼音啟蒙,之後又教了阿拉伯數字、乘法口訣、五線樂譜,甚至還有簡單的英文及醫學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