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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則鳴 宋曇 1246 字 2021-02-21

裹腹一端,沒幾下便將那白色布帶,全都拆散開來。拆罷之後,她有些得意地瞥了一眼周文棠,這才低下頭來,朝著他的腰腹看去。可這一看,她便不由皺眉心驚。

塊塊結實的腹肌,斜下向內的人魚線,這些自然不出徐三所料。只是她未曾想到,男人的腰腹處,滿是可怖的傷疤,交織橫斜,十分誇張。徐三緊緊抿唇,指尖輕撫著那道道傷疤,暗暗一數,竟有二十余道。

有的似是刀傷,有的似是劍傷,實是觸目驚心,令人不忍卒睹。

徐三小心撫著這累累傷痕,顫聲問道:「這是何人所傷?」

周文棠倚於榻上,微微挑眉,卻是淡淡笑道:「記不得了。有的是金人所傷,有的則是,身份敗露之後,在獄中受的傷。再之後,斷斷續續,中過箭,也曾被利器穿腹,所幸無論如何,到底還是活了下來,兜兜轉轉,等來了我的小兔兒。」

他與金人交戰之時,才不過十幾歲的年紀。之後身份敗露,被押解回京,更是不滿二十。

少年驚才絕艷,卻為時局所困,一路走來,飽經霜雪,忍受著內心的孤寂、朝野的罵名,不知經了多少艱難苦恨,方才走到了與她相遇的那一日。

徐三不過一想,便心中酸澀,淚意上涌。她立時沒了跟他鬧著玩兒的心思,一下子投入他懷里,靠著他的胸膛,聽著他那分外有力的心跳,淚眼朦朧,低低說道:

「若是能重活一世,我想要早些遇上你。最好是在你還未下山的時候,最好我和你是一般歲數。最好我也記得你,你也記得我。我們活上一百歲,在山中待上一百年,世事如何,都不管不顧,我只守著你,你也只守著我。」

周文棠勾唇,只輕拍著她肩,並未多言。

他知道,她也知道,這不過是面紅耳熱之時,說出的虛妄之言罷了。人活在世,利惹名牽,又豈能真對身邊一切,皆不管不顧,只顧著花前月下,兒女私情?若當真重活一世,只怕二人還會走上同樣的路和今日無異的路。

只不過,若能再走一遍這路,他們便會知道,何處被人張機設阱,何處有天風海浪,何處將節外生枝,何處才是人間坦途。走過的彎路,都不必再走了,注定錯過的人,也不必再糾纏了。

周文棠垂眸沉思,再一斜瞥,卻見徐三窩在他的臂彎中,眼兒漸漸耷拉了下去,瞧這架勢,竟是打算去與夢中周公相會,不顧這身邊的周公了。

到底是洞房花燭夜,周文棠如何會讓她就此歇下。他欺身而上,又深深吻了上去,徐三迷迷瞪瞪之間,忽覺唇上一軟,接著便感覺自己悠悠晃晃,好似化作了一株嬌花。

這稀世名花,原還生在園圃之中,汲春風玉露,與萬物同作,長得好的不能再好,卻忽地被那不軌之徒,從泥土當中,連根拔了起來。

可憐這花兒的根蒂,被那盜花的賊人,緊緊攥住,輕揉緩弄。好一朵嬌花,原本生在園中,如今竟被如此作弄,自是苦不堪言,原還只是未綻的花蕾,如今卻是暈粉溶酥,芬芳浮鼻,蕊心吐蜜,花開子熟。

那盜花之人,之所以偷盜此花,不過是為了探得花蜜,憑此消渴。如今花蜜初吐,他自是不會饜足,只恨不得將那花瓣兒,碾干了,揉化了,不但想要嘗嘗那甜如蜜的滋味兒,更還想花染汁,使其流霞傾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