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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則鳴 宋曇 1249 字 2021-02-21

至半道,忽地下起雨來,我一下子提心吊膽起來,趕緊又挑燈下山,終是等到了我的小兔兒。」

徐三抿唇笑了,低低說道:「那我要是沒來,你是不是要怨我了?」

周文棠一頓,卻是玩笑道:「曹子建有詩在先,『妾身守空閨,良人行從軍』。賤妾無權無勢,日後全要靠徐相養活,如何敢有閨怨?徐相來了,我便使盡全力,好生伺候,徐相走了,我就等著徐相。」

徐三聞言,笑著挑起他的下巴,故意道:「不錯。那就讓本官看看,周美人向來於房中邪術,今夜又要如何侍奉本官?」

周文棠眯起眼來,不再多言,挑著燈籠,趕著小兔兒上了他的山,直接鑽進了他的洞府。二人只能相會幾個時辰,亦不知下回重聚,又是何年何月,這偷來的歡愉,總歸是要盡興才好,便雲雨數回,邪術使盡,方才因著時辰,堪堪作罷。

外間風雨大作,徐三倚在他的懷中,借著悠悠燭火,望著房中擺設,見四下冷清,好似雪洞一般,不由分外心疼,轉頭靠在他胸膛上,低低說道:「再給我一年,也就一年了,我一定讓你回京。」

「此事不急。」周文棠吻著她的鬢角,輕語道,「阿爹只問你,我給你的那葯方子,你可曾按時吃了?」

那葯方乃是周文棠花了重金,自那大理巫醫處求來的,乃是那人的求子秘方。那老頭兒還曾拍著胸脯,誇誇其談,說哪怕是男的,只要按時服葯,都能生上十個八個的。

徐三無奈點頭道:「你每次送信,都提及此事,我哪敢不按時吃?」

周文棠勾唇,摸著她頭,輕輕說道:「我的阿囡,辛苦了。」

他所說的辛苦,自不會僅僅指這用葯之事。朝堂之上,處處險惡,宋祁、宋裕、光朱、北地、朝中舊臣等等,她百般應付,自是辛苦。

徐三挽著男人那結實的手臂,緩緩合上雙眼,不想再思及朝堂之事,只摒卻一切雜念,安安靜靜地躺在他的身邊,與他一同,靜聽這空山風雨。

待到風雨休矣,天將破曉,他輕聲將她喚醒,親手為她梳發畫眉,穿戴整齊,接著卻並不將她送下山,而是一襲白衣,立於檐下,讓她沿著來路返回,自己則無言孤立,以目相送。

徐三背對著他,愈去愈遠,只覺鼻間分外酸澀,再想到周文棠如今尚還活著,未曾如崔金釵的預言那般,英年早逝,已然是二人之大幸。及至山腳,她深深吸了口氣,翻身上馬,再赴征途。

轉眼又是五月,宋祁登基,將滿一年。這一年雖是短暫,可卻是風雨飄搖,內憂外患,接連不絕。

這日雖是休沐,徐三晌午過後,卻仍要入宮議政,便只得趁著上午,稍加歇息。早膳用過之後,她緩步行至後院,抬眼便見裴秀正在哄逗兩個小孩,而這一雙小兒女,正是當初梅嶺所生。

裴秀近來個頭兒猛躥,那高鼻深目的異族特征,還有那過分白皙的皮膚、淺褐色的微卷頭發,也隨著他年歲漸長,愈發凸顯。幸而自打北方受災以來,流民南下,民族融合,他這般相貌,如今在開封府中,眾人也是見怪不怪了。

自從徐府後院,又多了兩個小孩兒之後,裴秀也比從前活潑了幾分,尤其對於梅信,更是寄予厚望,只盼著他趕緊長成,陪著自己一同讀書練劍。畢竟這開封府中,其他郎君都在綉花唱曲,似他這般識字念書、舞刀弄劍的,實是異類,難尋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