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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則鳴 宋曇 1250 字 2021-02-21

忙將她拉住,惹得宋祁都眉頭緊蹙,朝著此處,看了過來。

他稍稍一瞥,見那醫女身形粗壯,陡然生出疑心,立時擱了奏章,高聲怒道:「將她攔下!」

昆侖聞言,心知身份敗露,當即將掌中茶具,朝著身旁宮人投了過去。頃刻之間,茶湯四濺,宮人還未來得及反應,昆侖便已掀帳而逃,愈去愈遠。

只可惜,這昆侖奴身手雖好,偏遇上了大雪封山,無處可躲。她於雪中疾奔,不過才一炷香的工夫,便被追兵捉住,押回營中。

縱是被捉住了,昆侖奴仍是心存僥幸,暗道那朱芎草的效力,一兩日可瞧不出來,與□□更是全不沾邊,便是將她捉住,她也能搪塞過去。

可她哪里想得到,常言說得好,是葯三分毒。那朱芎草乃是草葯,她放得量更比平常多了不少,三分毒變作七八分,如此一來,竟讓宋祁得了腎風之急症,便是現代所說的急性腎衰竭。

宋祁起初還是無礙,可當日夜里,便腰痛難止,胸悶氣急,更還連連作嘔,意識模糊。軍中雖有御醫駐守,可卻皆是束手無策,只得送信至開封府中,讓太醫局趕緊調派人手。

十二月初,大雪茫茫。

徐三雖已有七個月的身孕,卻仍是冒著風雪,駕車離京,趕往宋祁所在之地。可此時的宋祁,卻已是西山日薄,命不久矣。

徐三日夜趕路,終在兩日過後,抵達營中。車馬一停,她抬手掀起車簾,放眼望去,便見目之所及,皆是白茫茫的。

雪是白的,馬是白的,人的面色是白的,便連那飄盪著的靈幡,也是白的。她風塵仆仆而來,終是未能見上他最後一面,只見到了這滿眼的白,白得虛無,白得凄絕。

徐三輕撫孕腹,望著漫天大雪,終是無言。

她無論如何,也未曾料到,當年她一念之間,自金元禎手中,救下昆侖奴,不過是一時善舉罷了,竟在冥冥之中,使金國覆滅、宋祁早亡,亦使這王朝的歷史,波瀾洶涌,風雲開闔。

宋祁逝後,因生前並未嫁娶,短折早亡,謚號為「殤」,稱之「殤帝」。殤帝與生母仁宗,同葬鞏義皇陵。至於昆侖,則因弒君之罪,身受磔刑,千刀萬剮,體無余臠。而直接導致宋祁病逝的朱芎草,則成了違禁之葯,坊間百姓,若是持有,則會被罰以重金。

建始元年,十二月末,宋祁宮中,唯一有孕的宮人,不慎小產。宋祁在位一年有余,終是無嗣。

同月,柴荊回京,以官家生前御物為信,又有諸多宮人從旁作證,終是將帝姬重又迎回宮中,按著官家生前所願,改名喚作續業,小名倒是仍喚作鶯兒。帝姬之父柴荊,號穆太後,雖無權干政,但也統領著六宮事宜。

帝姬年才一歲,雖登基為帝,如何能夠處理政務?因徐三有阿保之功,便由太後封作輔政大臣,並在徐三的建議之下,又更改官制,組建內閣。決策權牢牢把持於徐三之手,議政權則歸內閣所有,至於行政權,則歸為三司六部。

徐三雖獨掌決策大權,卻也並非專/制。她再修律法,給予大理寺、御史台等監察機構,以更高、更廣的權力,雖未能越於徐三之上,卻也令其不能恣無忌憚,逆天而為。

隔年正月,年號改為「開平」。

開平元年,正月十五,徐三生下一女。因正值國喪,街衢閭巷,並無半分上元燈夕的盛況,但在徐府後院,眾人仍是面帶喜色,互相分食著姑娘果兒,笑語喧然,親親熱熱,只等著一會兒能瞧瞧小主子,到底長得何等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