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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方便現身於人前。男子嫁人已經是罕見之事,若有男子穿著喜服趕路一事傳出去,那位龍庄主就該知道他們前進的方向了。

馬車里的啼鶯聽見了兩人的對話,也和冷予瑾有一樣的顧慮。

他略一思索,便將喜服脫下,用下擺將臉上殘留的胭脂水粉抹干凈,然後將喜服反過來披在身上。他抓緊了衣襟部分,將原來外層的紅色仔細地藏在里面,只露出白色的內襯。同時,他又將盤好的發髻打散,長發披在肩頭,這才掀起布簾露出頭臉來。

「軍爺。」他擠出一個笑容,低聲說,「在下林七,與冷師兄是同門,如今在外身染重病,師兄送我回師門養病。我怕這病氣會沾到軍爺和他人,這才不敢下車。」

那士兵一看,見露出小半個身子的啼鶯披頭散發,身上只穿著里衣,用一件白毯子裹住。這人身形消瘦,面色發白,眼睛腫脹發紅,唇色更是發烏,說話也有氣無力,聽著還有些嘶啞。連小孩子見了都知道這人病得不輕,當下他就對啼鶯的話深信不疑。

他自然不敢貿然靠近,萬一真被過了病氣,他一家老小誰去養活。加上剛才審了冷予瑾的符節,心里覺得這位大俠不好相與,便也不想再較真,揮揮手,就讓他們通行了。

冷予瑾一直沒有吭聲,只默默看著啼鶯表演,得到通行的示意後,便拉著韁繩,引著馬車在官道上慢慢往城里走。他帶著馬車來到城中西市,打量著四周的店鋪,看中了一家看起來還不錯的客棧,准備待會兒投宿。

不過在投宿之前,他先去了附近的裁縫鋪,根據目測的身量情況,給啼鶯買了一套綢緞制的成衣,顏色紋飾相對素雅,是文人雅士常穿的款式,又搭了一雙舒適的厚底布鞋,和一條束發緞帶。然後他拿著衣服,跳上了馬車,在車廂外將衣服鞋子遞了進去。

啼鶯一直通過布簾的縫隙觀察外面的情況,看著冷予瑾將馬車拴在客棧旁的空地上,然後走進了裁縫鋪,知道他是去給自己買衣服。等接過了衣服,他便對冷予瑾道了聲謝,然後在車廂里換上新衣新鞋,又重新將頭發束了起來。

冷予瑾在車廂外等他換衣,又想起他之前對守門士兵說的話,便隔著布簾問他:「林七?」

此時啼鶯正在綁頭發,聽到他問自己,手頓了一頓。這個名字,十多年來沒有任何人叫過,連他自己也快忘記了。剛才他覺著啼鶯這個名字一聽便帶著煙花之氣,謊稱是神醫的同門實在不像,才脫口而出稱自己為林七。

「這是我的本名。」啼鶯說著,將束發緞帶系好,「我原來是農家的孩子,父親姓林,家里孩子多,我排行第七,便取了這個名。」

他已經記不得兄弟姐妹的面容,甚至記憶中父母的臉也十分模糊,但他還記得小時候所有人圍坐在父母身邊的熱鬧場景。現在想想,若不是孩子眾多,無力撫養,或許父母也不會將自己賣給大戶人家為仆。一時間,也有些傷感。

然後,他聽見冷予瑾在外面又念了一遍:「林七。」

啼鶯應聲,便掀了布簾,挪到車廂外面。他看著馬車外熱鬧的街市,心里忽而一片澄明。

從今日起,這世上沒了啼鶯,只有林七。

作者有話要說:

文中架空,不按士農工商分戶籍,只分士人與平民。無賤籍,但罪與娼會記錄在案,受歧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