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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是誰,與這小二只打一天的交道,就更不用在意了。

於是他對啼鶯說:「沒關系。」

「沒關系?」啼鶯對冷予瑾的回答感到意外,他微蹙著眉頭問,「被人誤會有分桃斷袖之癖,冷大夫覺得沒關系?」

分桃斷袖的典故他也是知道的,冷予瑾心里哦了一聲,原來那小二是這種想歪法。然後又說了一遍:「沒關系。」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

啼鶯倒是有些佩服了。這世上竟有如此淡定之人?

之前他在逸龍山庄中的身份不清不楚,龍亦昊在他掛牌之夜為他贖身,小倌館將他的賣身契轉給了龍亦昊,他表面上是客,實際上是奴。山庄中其他奴仆不敢當面議論他,遇見了也還算客氣,但山庄中的武者卻沒這么些顧慮,都不屑與他來往,看他的目光也不善。

龍亦昊那樣稱霸一方的庄主,在感激他自我犧牲而許諾婚約之前,也是不願在山庄以外的地方暴露兩人的關系。帶他出去游玩時,他也是扮作隨行的小廝,只有在兩人獨處時,才沒有那么顧忌。連龍亦昊都如此,何況其他人呢?

他很明白,這世上多數之人,對異己之事總是排斥厭惡。而身處於俗世之中,多數人也做不到清心寡欲,對他人的評價和自己的名聲毫不在乎。他自己也逃不過這些束縛,表面上可以裝作無所謂,心里卻無法真正放下。

可偏偏,他面前的冷予瑾好像是個例外。這讓他覺得,自己若是再糾結於一間廂房和一張床的事,就是在用自己的小人思想玷污對方的君子氣概。

冷予瑾見他許久不說話,眉頭緊蹙不放,以為他又是哪里病痛得厲害,便出聲叫他:「林七,可是哪里發痛?」

啼鶯搖頭道:「無事。」

他看著冷予瑾,忽然很羨慕他。醫術聞名天下,武功也不俗,不僅有令人心服口服的自傲資本,又有一副鋼筋鐵骨做的心肝。他一人在這江湖中來去自由,何其瀟灑。

這樣的人,會有不如意的地方嗎?

啼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問他:「冷大夫,你可有過不如意的事?」

冷予瑾聞言,立刻皺起了眉頭,很是苦惱的樣子,讓他的臉看起來更凶了。不過他嘴里說的話,卻與他的表情相去甚遠。

「有的。那些動物們都不與我親近。」

啼鶯啞然失笑,此刻又覺得冷予瑾不是翩翩君子,而是純真的孩童。他繼續問:「什么動物?」

「葯廬里偶爾有林中的小動物闖進來,我想給他們喂食,可他們見了我轉身就跑。」冷予瑾說著,嘆了口氣,「有回山下的農戶送了我一只下蛋的母雞,我帶回去養著,那母雞就是不下蛋。後來我下山七天,走之前給足了飼料和水,回來後雞窩里卻有七個雞蛋。」

他在的時候,母雞不下蛋,離開七天,就有七個雞蛋。想來是那母雞怕極了他,只要見到他,那一天就心神不寧,無法安心下蛋。他一走,母雞在葯廬里活得自由自在,又不缺吃喝,也就每天下一個蛋。

冷予瑾明明是認真地在跟自己傾訴煩惱,但是啼鶯聽完後忍不住笑了出聲。是嗎,原來不止是人,連動物都會怕成這樣。可是他看著冷予瑾似乎有些生氣的臉,第一次覺得這個人其實與他外表相反,內心里是一個很可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