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啼鶯將茶壺放在桌面上,回道:「喝了。」

然後他斟出一杯茶來,雙手扶著杯底與杯身,走到冷予瑾面前,緩緩跪在了蒲團上。

「師父,請用茶。」

冷予瑾從啼鶯手中接過茶杯,一飲而盡。然後他將茶杯放至一邊,將啼鶯扶起來,讓他坐在另一邊的椅子上,好與他說話。

這也是沅國的傳統,無論是江湖還是民間,拜師徒都不了要行奉茶禮,然後師父與徒弟講清楚門規,再說些勉勵的話語,才算是正式入了門。

冷予瑾張口就說了實在話:「我是第一次徒,也沒什么經驗。以往我師父怎么帶我,我就怎么帶你。你身體底子不好,學不了武。我聽扶傷說起你有學醫的天賦,便跟著我學習醫術吧。」

啼鶯點頭,默默聽著。

「我行奉茶禮那天,師父與我說門規,只一句話,你記好了。」冷予瑾頓了頓,模仿著白衣劍仙當時的語氣說,「俯仰無愧於天地,行止無愧於本心。」

「徒兒記住了。」啼鶯應著,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這句話。

「好。還有一件事,你也要記得。」冷予瑾看著啼鶯,腦中浮現出當年師父摸著自己的頭頂說出的這番話,「從今往後,你是我的徒弟,我自然會護著你,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依賴我。這也是我對你提出的第一個要求。」

護著、依賴,多么暖心的詞。啼鶯聽著,鼻翼酸澀,眼里不禁蓄起了淚。

「那我以後要是胡鬧,師父不會生氣嗎?」

「不會。」冷予瑾答道,又補充了一句,「若是鬧得過分,也是要罰你的。」

「比如說?」

「比如……教你認葯用葯,你若是偷懶,被我發現了,那就得罰。」

啼鶯笑了,回嘴道:「我才不會偷懶呢。」他這一笑,眼角蓄積的淚就順著臉頰往下落。

「那可不好說。我會照我師父那樣,嚴格要求你的。」冷予瑾說著,注意到啼鶯臉上有淚,便抬手用拇指抹去,蹙眉問道,「怎么,你這么怕罰么?」

啼鶯連連搖頭,臉上笑意未退,自己抬手揉去了眼里的淚水。

「我這是喜極而泣。」

離家後不到二十年,他一人漂泊在外,舉目無親,無依無靠,未來也不知何時才能找到家人。如今,神醫成了他的師父,還告訴他可以盡情依靠,這顆漂浮的心便安定了。

待他平息了下來,冷予瑾又說:「還有一件事,算是第二個要求吧。除了生寒之物,以後想吃什么用什么都不要有所顧忌,你身子這么弱,該吃好用好地養壯實了。若是要用錢,便知會我一聲,管夠。」

他的師父,財大氣粗,對徒弟又大方,真是極好的。

其實啼鶯之前最顧忌的倒不是錢財,而是身材。以前他總想著要裝文人雅士,人要是胖了,再怎么裝也不會清雅。可是,既然成了神醫的徒弟,那更要學師父的灑脫與耿直。就算表面能裝成別人,內里還是他自己,不是嗎?

啼鶯已經逐漸受冷予瑾感化,此時只擔心最後一個問題:「那我要是吃成了大胖子,師父會嫌棄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