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鶯鼻翼酸澀,不想在冷予瑾面前哭出來,索性撲到他懷里,將自己的腦袋埋在對方肩頭,伸手抱住了他,嘴里說著:「師父,是徒兒不好……」
雖然他們不是讓冷予瑾制毒殺人,但救那些制毒殺人的人,無形之中也是讓冷予瑾作了幫凶。若江湖中人知道這件事,只怕要將冷予瑾拉下神壇,將他也視為邪門外道了。他知道冷予瑾不會在意這些,可是想到這些都是因自己而起,就覺得十分愧疚。
「好啦。」冷予瑾回抱著他,輕拍著他的背,柔聲哄道,「我們之後還要去看鼓岩和臘梅林海,你開心些。」
啼鶯輕聲應道:「嗯。」
他緩了緩情緒,偷偷擦掉了剛才落出來的淚,才從冷予瑾懷里離開,望著對方神色柔和的臉,心里也是柔情脈脈。
「師父待我真好,徒兒都不知該如何回報了。」
冷予瑾注意到他微紅的眼角,抬手輕輕揉了一下,答道:「只要你好好活到老,活得比我更久,便是報答我了。」
啼鶯笑了笑,說:「師父也怕孤身一人寂寞么?」
沒想到冷予瑾竟然認了,他幾近嘆息地答道:「是啊。遇見你之前,我是不知道的。」
啼鶯聽得愣住了。這樣的話,說得太動聽,撩撥著他的心弦。
末了,他給了自己的承諾:「那我便一直陪著師父。」
兩人歇了一會兒,便去樓下要了吃食,然後簡單洗漱便打算睡了。啼鶯躺在床上,左右睡不著,便去看身側抱著自己的冷予瑾,發現他竟然也睜著眼。
啼鶯詫異地問:「師父,你怎么還醒著?」
「你心神不寧的,叫我怎么能安心睡下。」冷予瑾回道,接著問他,「又在想什么?」
「我在想什么時候去幽谷。」啼鶯老實交待了,「不是快過年了么,之前我還計劃著布置年夜飯,在家里掛燈,和師父一起守夜。如果去了幽谷,不知那里如何……唉……」
「我知道了,那么便等出了元宵再去。」
「嗯。」啼鶯應著,過了一會兒,還是將心里話都說了出來,「其實也不只是過年的事。我就是想到要去幽谷,心里便不舒服,所以才睡不著。」
「是害怕嗎?」
「有點兒。想著要離開青茶鎮,去一個未知的地方,就無法安心下來。」啼鶯答道。而且那還是一個江湖中人談之色變的地方。
冷予瑾抱著他的手緊了一些,柔聲哄道:「有我在呢,不用怕。」
接著冷予瑾又陪啼鶯說了一會兒話,啼鶯才漸漸覺得困了,便閉上眼入睡了。冷予瑾見他熟睡了,也跟著睡下了。
同時,郡城另一家客棧。
孟聲坐在桌前,撐著腦袋。等到這么晚,其實他已經很困了,但一直沒有去睡。忽然,深夜的寂靜中,窗戶上傳來輕叩的聲音。孟聲立時打起了神,起身去窗邊,小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