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4(1 / 2)

軟了,臉上哪還有剛才的冷漠,全是如春風般的溫和。他柔聲應道:「好。哪里有問題?」

啼鶯連忙拿過自己用蘿卜雕刻的寶塔來,將一處比較難處理的地方指給冷予瑾看。兩人說著話,一起完成這個雕刻,氣氛十分溫馨。

之後廚房里的分組便一直保持了這樣,啼鶯和冷予瑾一起,孟聲與孟司一起,做完了今夜的團圓宴。

事後啼鶯才想起來,自己與冷予瑾雖然明面上師徒,但實際上是夫夫,冷予瑾吃醋很正常,可孟聲與孟司是怎么回事?莫非這倆兄弟有什么貓膩?可別人的事他也沒資格去過問,想過也就放下了。

當晚,正殿的飯廳里,正座的方位坐著黑鴉與幽谷昭,他們左邊坐著啼鶯和冷予瑾,右邊坐著孟聲和孟司,桌面上是四個小輩花了一下午做出來的年夜飯,今年便是他們六人一起過年了。

幽谷昭今日格外安靜,對著啼鶯和冷予瑾笑了笑,說了句新年好。以往他總是話多鬧騰,還愛捉弄人,一點也不像是四十多歲的人。啼鶯他們回谷後這段時間,幽谷昭突然斂了很多,還真像冷予瑾所說似的,人到中年某個階段,性格會突然變化。

之前啼鶯只覺得他老不正經,後來見了賀子越,一經對比,才明白幽谷昭是被黑鴉給寵壞了。這人身居毒門門主之位,卻只顧自己喜歡的制毒,其他事物全是黑鴉操心,做什么都有黑鴉給他兜著,才養成這么個嬌慣的性子。

啼鶯不知道,幽谷昭這段時間的安分,大部分是因為他們要離開幽谷之時,黑鴉坦白了心跡的緣故。他以前過得渾渾噩噩,對黑鴉上了心後又患得患失,在聽了黑鴉的坦白後,他才好好想了想兩人的關系。

一開始,他與黑鴉只有純粹的身體關系。他知道自己心里有病,也知道黑鴉同樣有病,兩個人用疼痛和瀕死尋求活下去的刺激。可是漸漸地,他發現黑鴉面冷心不冷,他能在幽谷里過得如此自由快活,全是黑鴉在為他護航。

可是他心中有一個結,不敢再說情愛,他覺得黑鴉心中也有這樣一個結。所以他陷入了矛盾之中,自己不敢踏出這一步,又因對方同樣如此而心生不滿。於是他時不時便挑釁對方,又自我折磨,但黑鴉仍是站在原地,不進不退,又冷漠又包容。

直到那一天黑鴉坦白,他才想明白,他們之間不必用情愛這么膚淺的東西定義。他們已經相互陪伴過了二十年,比起多少許諾生生世世的愛侶還要來得長情。黑鴉說他是自己活下去的理由,他又何嘗不是?如果不是有黑鴉在身邊,或許他早就抑郁而終了。

幽谷昭的心里得到了安寧,性格也就隨之變得相對溫和。再加上他得知黑鴉對冷予瑾好,是因為當年被其父親冷嘗百所救,後來又經歷了冷家滅門的慘事。於是他在心疼黑鴉的同時,看冷予瑾也從假想情敵變成了可憐小輩,所以態度也緩和了。

今日除夕,他變得如此安靜,倒有另一層原因,那便是啼鶯了。啼鶯為了他沒有將身世說出去,也沒有去左家認親,如今過年不能與家人團聚,甚至還來給他和黑鴉籌備年夜飯。幽谷昭看著他,便羞愧到不知說什么好,當年他扔掉的良心如今時時折磨著他。

幽谷昭看著桌面上豐盛的菜餚,聽著孟聲在那里挑頭說話活絡氣氛,卻沒什么胃口。他用筷子夾著一片肉,一點點地咬,吃了一刻鍾還沒有吃完。

啼鶯不知幽谷昭心里的想法,見他實在反常,倒開始擔心是不是他身體有恙。他對冷予瑾的醫治很有信心,並不擔心幽谷昭是心脈舊疾復發,只以為他可能受了凍,得了風寒,所以才沒了胃口。

他與幽谷昭之間隔了冷予瑾和黑鴉,那邊孟聲還在說著外出的見聞,啼鶯不好直接開口,便湊到冷予瑾身邊,小聲問:「師父,幽谷門主是不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