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頡書憑借自己高大的身軀,將徐緩護在自己的懷里,人太多,路太遠,走得太艱難。
好不容易進了車子,還有很多鍥而不舍的記者貼在車窗上說話。徐緩看著他們那一張一合的嘴,吐出的氣在車窗上形成霧,手還不停地噼里啪啦地敲著車門車窗。
他們知道這是一個剛剛失去父親的孩子嗎。
他們是不是指覺得他是徐永全的繼承人呢。
車子呼嘯發動,朝著一群人轉了一圈,很有技巧性地擦過剛剛凶神惡煞的記者,伴隨一聲聲驚呼,任頡書穿過人群,開上了大道。
路途開始平坦,也少了一些齜牙咧嘴的人,這個世界仿佛只有徐緩和任老師兩個人。
徐緩一路默而不語。
任頡書手扶著方向盤,「季阿姨不會有事。」
徐緩沒有回答。
一路無言。
到家,車子剛剛停下,徐緩就沖了進去。
家里和重症監護室一樣安靜,徐緩猛地打開母親的卧室門,他看到,季美芳跪坐在卧室的圓形羊毛地毯上,床頭保險櫃抽屜掉在地上,抽屜里的東西撒了一地。
而季美芳就坐在那群東西上面,手里握著一張紙,像一尊雕塑,一動不動。
天黑了。
雨還沒有停。
作者有話要說:
人生轉折就要開始了。
第24章第二十四章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但徐緩一點都感覺不到秋高氣爽的味道,只覺得這雨噼里啪啦地打在落地窗上,讓他很壓抑。
「媽,你為什么不接我電話?」
季美芳猛然回頭,瞪大了眼睛望著徐緩,似乎不認識他。眼里還有未散盡的恨,從恨到迷茫,再到渙散,最後就像一片死水。
接下去她做了一個讓人無法理解的舉動她把手里的那張紙,胡亂揉了一把,然後一口吞下。
徐緩此刻終於知道,媽媽現在的神狀態有些異常。
就這半天,他經歷的事情太多,已經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圍。他只是跪坐在媽媽身邊,拼命搖晃她的身體,不斷喊著,「媽,吐出來,你這是在干嘛呀!媽!」
任頡書理性一些,他將徐緩攙扶起來,放柔了聲音對他說:「季阿姨可能是受不了打擊,我們送她去醫院吧。」
醫院那個地方,挽救了很多生命,同樣也送走了很多生命。
尤其是剛剛送走他爸爸的醫院,他尤其不願。他怕,那個地方也挽留不住她的媽媽。
「我記得我家有個私立醫院,送那里吧。」
「好。地址告訴我。」任頡書一邊說著,一邊已經抱起神異常的季美芳,往門外走去。
徐緩定在原地,「我……我不知道在哪里……」
任頡書只是一頓,復又繼續走,「沒關系,先上車,你在車上聯系一下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