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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聽無常說 溫三 1243 字 2022-07-09

人家是誰?全地府都聞風喪膽的黑無常,即便被她猜測到或許有那么一星半點兒地討厭孤獨,也不代表她能堂而皇之地去與對方談條件。她的生生世世,在單邪的眼中若不重要,那她說出的那番話,就當真是自取其辱了,什么想要所有活著的人能夠感受到的一切,死了便是死了,再不甘,也不能不自知。

姜青訴頓了頓,道:「他雖然沒答應,不過……」

當時的單邪側背對著她,黑色長衣掛在身上,腰背筆挺,漆黑的發絲順著腰側微微擺動,他沒轉過身來,只是略微抬起手,掌心朝上,一股冥火迸出,燃燒成了一張符紙。

當時姜青訴以為他這是准備將自己留下,不打算和她一道去人間,嘲笑她說的話,也嘲笑她這個人呢。

可當符紙飄到了跟前,她才發現那張符紙是黑色的,瞄了淺金色的邊,邊沿是古老的字體,她曾飽讀詩書,在皇宮的藏世台里看過類似的文字,那已經是他們所能追述到的最遠古的字跡,卻依舊比不上這個玄機。

這不是平時給她辦案的時候從陽間單獨回到地府來的符。

單邪已經動身朝樓上走,只留下一句話:「你可以將自己的名字寫在上面再燒掉試試,不過它只有十二個時辰。」

這話是何意,姜青訴沒敢瞎猜,她總覺得或許將自己的名字寫在上頭再燒掉,便是讓她能多十二個時辰活著的感受,期待,卻又害怕失望,故而藏在懷里,衣服中層,打算找合適的機會,再向單邪問清楚。

沈長釋等著姜青訴嘴里不過接下來的話,卻沒想到都過了奈何橋了對方也沒說出來,於是急的直跺腳:「不過什么?白大人,您怎么也學會了無常大人那故弄玄虛的勁兒……」

就這么一句沒說完,單邪走在前頭當真是什么都能聽得見,沈長釋一句話沒說對就被他封了嘴,那嘴巴保持著別扭的形狀,撅著,一雙眼睛朝姜青訴眨巴眨巴看過去,再看向單邪的背影,肩膀耷拉下來,有些委屈。

姜青訴瞧他那鴨子模樣,抿嘴笑了笑,再看向單邪,那人正盯著自己,並非懷什么好意的眼神,於是姜青訴舉手表示:「我絕不背地里說單大人壞話!」

沈長釋:「……」您說少了嘿!

姜青訴的手還沒放下來,便覺得有風吹過指尖,除去風,還有一兩片順著風飄落到她手側輕拂的垂柳葉。

周圍場景逐漸變化,漆黑的地府一層層從頭頂化為無形,清晨的陽光從東方升起,照耀在了姜青訴的身上,耳畔潺潺水聲微弱,她朝單邪瞧過去,那人在初晨的光芒下仿佛身上籠罩著金色,倒像是給她的那張符紙成了。

單邪穿了一身玄衣,單薄的兩件,里側的是如血的紅,外頭罩了一件輕薄如沙的黑,腰上的腰帶纖細,依舊廣袖,滿頭長發居然沒披下,而是從鬢角處勾了兩股往腦後別去,用一根深紅色的發帶系著,額前墜下一縷發絲來,瞧上去居然像是京都中某個沒成家的紈絝,多了幾分人氣兒。

姜青訴低頭笑了笑,隨手將那擺到自己身側的垂柳給折了下來甩著玩兒。

他們此刻正在笛水縣的姻緣橋邊,因為剛天亮,故而沒什么人出門,更沒什么人會往月老廟這邊走,三個人隨風平白無故出現也未被看見。

沈長釋的嘴不能說,一雙眼睛滴溜溜地左右觀看,姜青訴啊了一聲:「咱們來過這兒。」

單邪道:「鬼胎。」

「是了!是了……」姜青訴還記得一個月前這里舉辦了七夕廟會,整兒笛水縣里好不熱鬧,她碰見許多姑娘家手中捧著蓮花燈往月老廟這邊走,自己還在茶棚里聽了半晌關於自己生前事兒,雖然多半是假的。

幾人走出了月老廟的范圍,便看見蹲在一塊河邊石頭旁的鍾留,他身上穿著接近為破爛的衣衫。褲子底下跟狗啃了似的掛了好幾條線頭,上身的衣衫袖子卷起到了手肘,腰間依舊掛了葫蘆等不知有何用處丁鈴當啷的玩意兒,手上拿了一把蒲扇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