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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聽無常說 溫三 1249 字 2022-07-09

「亦是你門下弟子的唯一子嗣。」單邪點破了她心中所想。

姜青訴朝對方看過去,神色凝重了些:「我知道這樣不好,曲昌與我,也不過只有那幾年的情誼而已,若要比起來,我與單大人相處的時間更久。可曲昌之死與我當年叛國案有關,若非有我,也無他的家破人亡……」

「若非有你,也無他二十多年來的榮華富貴。」單邪打斷了姜青訴的話,眼眸沉了沉,面色稍微冷冽了些,一改方才相處的柔和,口氣帶著些許強硬道:「白大人要明白自己是在為誰辦事,不是活著的人,而是那些已死的人,是魂魄。我們維護的是人間與地府的秩序,並非小國小家小情。」

姜青訴垂在身側的手頓了頓。

單邪又道:「若你還是大昭女相,你想留誰,想殺誰隨意,可你是我十方殿的無常,守陰陽生死,就不能徇私。以往的案子,你想怎么玩兒都行,結果不外乎那一個,但凡事都有底線,你留著人的那顆心,辦了人情之事,日後再遇上案子,又如何將自己從人間摘除,惋惜、愧疚、同情、憐憫……都將左右公證。」

一顆石子兒落入姜青訴腳邊的水中,一道水花濺到了她的裙擺,她低頭看了一眼,靠近了岸邊的水有些許泥沙,這一濺將泥沙帶到了她的裙子上,純白的裙子多了幾點泥點,染了顏色。

姜青訴心中大震,以往淋雨不染濕,過泥也不沾點滴,現在居然被清澈的溪水弄臟了裙擺。

單邪也看見了,扇子對著姜青訴的裙擺輕輕一扇,裙擺蹁躚,污泥散去,又歸於純白,一切就像是昭示著她的真心,偏私於人間,偏私於曲家。

單邪朝下游拿著石子兒打鬧的沈長釋和鍾留看過去,兩人還在嬉笑,忽而察覺到了一股寒意,於是抬頭朝上游的姜青訴與單邪看過去。對上了單邪的視線,沈長釋立刻將手中的石子兒扔下,手上的水與泥沙在鍾留的衣服上擦了擦,對著單邪鞠躬致歉。

鍾留看著本來就不干凈的衣裳多了兩個巴掌印,憤憤不平地瞪了沈長釋一眼,也對單邪那邊鞠躬致歉。

單邪起了扇子,見姜青訴楞在原地,似乎心中有許多情緒未能撥平,他握著扇子的手緊了緊,清冷的聲音道:「白大人從未死過。」

一句話讓姜青訴怔了怔,再抬頭朝對方看過去,黑衣的男人早就背過身朝一旁走去,不打算再與她說話了。

姜青訴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裙擺,又轉身看向樹下的兩人,曲小荷已經睡著了,阿武將她藏在了黑袍里得吹了風。

若曲小荷是正常長相,眉心沒那一朵桃花,他尚且可以帶著對方去客棧說是父女,住一間有屋頂牆壁的房屋。但滿大街的公示牆上都貼著曲小荷的畫像,他們唯有露宿野外,趁著人多,再去城中看熱鬧。

姜青訴微微皺眉,她明白單邪說的那些話是什么意思,她必定要在生人與自己此刻身份上做個取舍,一日為無常,便不得徇私。

曲小荷只剩下幾個時辰的命,明日酉時,便是她魂歸西去的時刻,那個時候,該抓的魂魄鍾留抓,該罰的半妖,單邪罰,生死簿上記一筆,這便結了。

一行人在林子里待了一夜,次日天微微亮,太陽還沒升起來,姜青訴正靠著樹干休息,瞧見單邪往另一頭走,心中有疑惑,便跟了過去。

這人站了一夜,眼睛都很少眨,更別說坐在某處休息了,好在他身為陰司,若為人,早就給折騰得一身毛病。

曲小荷與阿武都還在睡,一旁的鍾留在微微打呼,沈長釋嫌棄他,一本書蓋在臉上,卻是以曲小荷縮在阿武懷里的姿勢縮在了鍾留的懷里,看上去有些好笑。

單邪一路往山上走,姜青訴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