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痛而已,若無常大人當真因為姜青訴的一句話而不罰他,他這幾日恐怕都要在恐懼中心神不寧了。
罰了才好,罰了,便代表這件事情過去,他今後不再追究了。
姜青訴與單邪走到了無事齋的後院,她才幾步上前跟上對方,伸手抓著單邪的袖子道:「你方才為何要生那么大的氣?」
單邪道:「他做錯了事,我不該生氣嗎?」
姜青訴抿嘴:「不是不該……」只是已經許久沒見過單邪這般生氣了。
後院被茶樓包裹了一半,在二樓茶樓上依舊可以瞧見院子里的風景,不過此時兩人都沒朝樓上走去,而是順著樓下長廊慢慢走。
單邪朝姜青訴看過去,說:「私交歸私交,公事歸公事。」
姜青訴愣了愣,點頭:「我知曉的。」
單邪當了成千上萬年的黑無常,即便從未與他人產生過與她這般感情,也不代表可以為她廢除地府長久以來的秩序,姜青訴也不喜歡將個人感情帶入到平日的公事之中,尤其是在吃了虧之後。
「這個案子,單大人准備親自辦?」姜青訴問。
單邪輕輕地嗯了一聲:「如果你去,恐怕會有危險。」
姜青訴腳下一頓,抿嘴笑了笑:「有危險不是還有單大人護著嗎?」
單邪走到長廊盡頭的方亭內,亭子很小,只夠兩人在其中下棋,此時正是正午,太陽當頭照下,坐在亭子里剛好遮了光,還能瞧見院中的假山與花鳥。
單邪坐在了亭內小桌旁的一個石凳上道:「這世間並非所有的事我都能控制,往往有些意外是無可避的。」
自喜歡一個人起,明白了這種心境,就更容易患得患失了。普通的案子,單邪一眼便能看穿,知曉其中危險程度,由姜青訴一人去辦倒也沒關系,但有的案子,連他都沒有頭緒,就更不能讓一個才當白無常二十幾年的姜青訴去涉險了。
姜青訴明白他的意思,也知自己的能力有限,有時貴在自知,不添亂就算是幫忙了。
她走到桌子另一邊坐下道:「我方才就很奇怪,一個人的魂魄如何會突然消失?若在被燒死之前他還是活著的,那魂魄必然在身上,從生到死不過才一盞茶的功夫不到,周圍甚至連個捉鬼的道人都沒有,誰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奪走他的魂魄?」
「你想一想,如何奪?」單邪看向她。
姜青訴抿嘴:「除非,是他身上的那團火有問題。」
單邪目不斜視,示意她繼續說下去,姜青訴道:「方才黎泰和說了,火是從內而外燒起來的,以我所知,人的身體內不可能著火,若是體外,倒還有些依據。一把火將他的魂魄都燒光了,必然是有人在其他地方動了手腳,這世間陣法邪術之多,恐怕就連單大人你也不能盡知。」
「我的確不知是何緣故。」單邪微微皺眉:「還記得笛水縣長風客棧老板娘要將其夫君變成偽神之事嗎?」
「記得。」姜青訴點頭,她當初被那一人一犬惡心地不行。
單邪道:「我當時與你說過,千年前亦有人如此做過,而且對方成功了,我奈何他不得。之所以成功,便是那是第一次出現在我面前的陣法,在此陣法之前,我並不知曉有肉身塑造神像,享香火成偽神之事,故而大意,讓對方逃脫命運。」
姜青訴道:「所以這也是你第一次遇見一把火從里到外燒光魂魄之事,你沒有把握?」
單邪抬手,腰間的長鞭變成了手中的折扇,扇子展開,他扇了扇風:「並無十全把握,但有一點,陰陽冊中只出現了一個人的名字,這是關鍵。」
「蘇裘……」姜青訴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