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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聽無常說 溫三 1246 字 2022-07-09

後,為我寫上兩封信。」江濡伸手捂著口鼻,大片鮮血從他的口中溢出,他的雙目已經逐漸看不清,身體也越發痛苦。

「一封信給家父,願他能改改劣習,做個好官,一封信給皇上,江濡有負聖意,去不了京都了。」說完這話,他又嘔了一大口鮮血,不光是姜青訴,就連沈長釋與鍾留看著都難受。

「第一封好說,第二封,我……」姜青訴還未說完,江濡便搖頭:「我知白夫人定然可以,我曾見過你,在紫晨殿中……」

那副掛在紫晨殿中姜相的畫像,讓江濡對見到姜青訴見怪不怪,見到生人無端被火燒死見慣不怪,亦對自己此刻身處情況見怪不怪。

他早已看得明白。

「說得真是好聽啊。」蘇裘揚天哈哈大笑:「都已經到了死期,還裝那善人有何用?」

「裝?」江濡慢慢扭頭,朝蘇裘看過去,他認得蘇裘,去年秋試時蘇裘文采斐然,即便是他江濡,也曾羨慕過蘇裘的才華,甚至有意結交對方,只可惜蘇裘不願攀附富貴中人,所以拒絕了他的一番好意。

江濡高中,榜上沒見蘇裘之名,曾為他惋惜過,今日見面,卻沒想到當年的才子,而今成了孤魂野鬼,自己身披官服,卻坐不住三個月的官位。

一切,都比預料中可悲。

「若非是你寫辱罵帝王詩句,我又何故落此下場!你居然還裝不知,在這兒說什么風涼話?!」蘇裘想要朝江濡沖過去,可周身冥火讓他動彈不得。

「原來……原來我爹還是找人替罪。」江濡的眼前一片漆黑,回想起考前被幾個知己好友慫恿喝酒,他對朝局與皇上的不滿借著酒意在考場牆上寫下,好友看了驚慌,連忙告知了江知府。

江濡酒醒之後得知自己犯下大錯卻不悔,他所寫所書皆是心中所想,江知府說已經派人將他寫的詩句都洗干凈,此事翻篇,不過江濡心里一直惦念著這件事,直到他高中舉人,在詩書茶樓遇見了微服私訪的皇上。

江濡猜出對方身份,也與皇上身邊的大理寺卿許文偌大人暢談一番國之大任,得到皇上賞識,江濡當即跪地把他曾經寫過的詩句重新在皇上面前念了一遍,皇上氣,卻也信任他,所以他沒有會試,破格被封了官,離開京都前,江濡作別皇上,在紫晨殿中看到了姜青訴的畫像。

江濡原以為這件事情早就已經過去,卻沒想到原來他曾賞識的蘇裘,因他寫的詩而枉死。

「這么說來,你殺我,是我應得的。」江濡嘆了口氣:「不過我江濡一生坦盪,無愧於心,即便是死,也不擔污名,蘇裘,我對不住你,可我也並非小人,只願我的死能化解你的怨恨。」

說完這話,江濡直接趴在了地上,姜青訴看見他的背上冒起了一陣煙,白色的衣服從里頭開始點燃,只是片刻功夫,江濡已經在大火中身亡,姜青訴看著卻幫不上忙,心中一片可惜。

蘇裘不信:「為何你死時還要裝作好人?!為何你到死也不肯承認罪責?!」

「你還看不明白嗎?江濡活得坦盪盪,無愧無心。」沈長釋看不下去了,他走到蘇裘跟前:「你說你想判人間公正,可你心中滿是怨恨,試問一個懷有怨恨之人,如何做到公正?你對江濡不滿,恨你替他頂醉,恨他搶走了你的官職,你夾帶私心看人,又如何能看出他人的善惡?」

蘇裘看向沈長釋時,雙眼中的怨恨始終都在,他從未真正看清過這個世界,他生時不滿,死後依舊被蒙蔽:「我錯了?你是說我看錯了?難道當年寫詩的人不是他?!」

「是與不是又如何?江濡終究死在你的手上了,你大仇得報,可快活?」姜青訴看著那已經被燒焦的屍體,慢慢站起身,她轉身看向蘇裘時,眼底帶著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