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一只只僵硬的屍體上被風吹動著羽毛。
想到今天的努力已毀於大半不覺一時心冷如灰。
殘陽如血浸紅了天邊墨色雲際。
急速逃跑的狗頭雕仿佛撞在天空這塊兒無形的玻璃上加重血色侵染後失重墜落進不見盡頭的森林。
「砰砰砰……」伊涼和蘆雅手中的狙擊步搶像綁在狗頭雕腿上的線把它們一只接著一只從高空扯拽進森林。
甲板上的大片血肉是不能就這么擺著過夜天知道會有什么東西隱藏在黑暗中爬上甲板。
最怕那些吃了不肯走走了再回來的危險東西那會嚴重干擾我們避開海魔號的計劃。
我把艙里的女人全叫出來大家一起動手把所有碎成塊兒爛成漿的屍體堆積起來焚燒。
那些體型稍微完成一些的狗頭雕全被我塞進大籠子。
池春問我晚上是不是宰割禿鷲她很擔心吃這種東西認為它們身體上的肉會和禿鷲啄食的臭肉一樣不干凈。
好比牛馬的糞便施肥進菜疑忌的人見了青瓜綠菜自然會聯想很多。
其實我自己也不想吃這種東西最關鍵的一點食物的保存上有困難。
掛滿一甲板的白條鷹恐怕晾曬上兩天就開始變質發臭。
池春用小桶拎來河水給我和兩個小丫頭洗臉。
因為河水的面積遼闊凈化能力很強所以捧在手心里的河水依然清澈涼爽。
焚燒的wū物里混著羽毛焦糊味兒還有滋滋啪啪的聲響。
這些肉塊兒含有大量油水燒時自然膨脹爆裂倒有幾分誘人發餓。
現在遠不是進餐時我找來繩索把船下栓著的長木套住另一頭由女人們配合著一起往上拉。
遇到較重的大木梁就由女人們拉一頭我站在甲板邊沿雙手掐住大樹使勁往上拔。
由於沾滿烏血的衣服已經脫掉赤裸的上身臂膀肩頭和背兩側的肌肉膨鼓的像巨獸前鰭尤其xiōng腔兩側自己用力搬挺大木時感覺身體要生出翅膀似的。
十八根飽含水分的大木每棵近二十米長敦實沉重經過我們的努力最終拉上了甲板並拖進大廳。
焚燒的鳥禽屍塊兒漸漸萎縮成一堆兒黑灰早上還好好的生命此刻轉瞬即逝。
鳥為食亡確實如此。
裝滿狗頭雕的籠子被我推進艙門之後為了避免血腥的余味兒招致危險便早早的關上艙門。
池春下到睡艙提著一桶鱷魚肉給大家做晚飯。
這幾日她的孩子一直由那位帶雙胞胎的女人照看。
白天損失的時間只能靠自己追回這就是活著的代價。
我讓女人們都去睡艙休息小板床睡不下的就暫時找張木板在過道將就。
今夜我將利用整晚的時候趕制出高大的桅桿追補回一再損失的時間。
我知道這些女人的身體甚至生命都賭壓在我手上要是落入海魔號那幫強盜手里等於和尊嚴一起死了。
萬物皆要遵守能力守恆追補時間無異於加壓自己但我心冷如冰為救贖這些女人的命運也為救贖自己的痛苦。
溫飽後蘆雅和伊涼勞累了一天兩人早早的擠在一張小床上睡了。
池春又額外熬了肉湯做為我的夜宵。
她像木匠的老婆給男人送來茶水關懷的細致入微。
池春確實很會討男人心歡從我讓大廳的女人下去睡覺她就知道我要通宵打制桅桿。
這種震筋撼骨的力氣活兒本是強壯男人的專項池春自然chā不上手幫不到忙只能用女人默默的溫柔給我jīng神上的支持。
挑選出最長最粗的一根大木作為桅桿的底柱然後依次有序的一截截接起如塔的結構卻又像可以伸縮的半導體天線拉開後的樣子。
十八根大木並非全部結成直桿還有橫桅。
做出的框架酷似魚骨。
桅桿頂端需要細長的木梁時我就撿里面最細的一根一只腳踩在上面用斧頭打削直到重量適用位置。
最後一根是擺動桅桿的搖把兒遇到海風變向時站在甲板上的人可以拽扯固定在搖把兒上的繩子使船帆側扭充分把風力轉為大船前進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