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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怔怔地看著自己熟悉又陌生的荒。一時間竟將那個內心世界靦腆純善的少年荒,和眼前這個位高權重、渾身冷冽的荒大人混合在了一起。

「多謝……荒大人。」晴明低聲說道,輕輕掙開了荒的手,然後站起身退開了好幾步。

道尊何等敏銳之人,一眼便看出荒和晴明之間曖昧莫名的氣氛,連忙出來打圓場:「荒大人才解除詛咒,想必還需靜養些許時日。今日多虧了晴明才能夠喚醒荒大人,晴明你用那溯回之術應當也耗了不少力,快快回去歇息養蓄銳吧。」

晴明微微頜首,不再去看荒。荒落在他身上的視線,讓晴明恍惚記起少年的荒也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的。

這個狀態太危險了。對晴明、對荒都是。即便之前晴明內心告誡過自己好幾次,那個世界和這個現世是不同的不要將其混淆了,但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和荒度過的數個日日夜夜,讓晴明無法把荒單純當做委托人對待。以往晴明對待委托人都是疏離有禮,一旦解決他們的委托便干脆利落轉身離去,但是荒卻不同,即便明明知道眼前這個荒並非自己悉心照顧、共度時光的荒,晴明還是下意識地去為他擔憂。

那么荒又是怎么想的呢?晴明見過他榮耀加身、神恩凜凜的一幕,也見過他狼狽不堪、淚流抖瑟的一幕,這樣的距離太親昵了,親昵到了一種危險的境界。

晴明定了定自己激盪還未恢復平靜的心神,朝道尊和荒告辭後,立刻聯系庭院的牛車離開了陰陽寮。

「跑得真快。」荒倚在軟榻上,並未阻止晴明的離去,他辨不明情感地笑了一聲,那模樣更像是在冷笑,笑得道尊背後微微一涼。

「荒大人……晴明他畢竟年輕氣盛,倘若他在喚醒您時做得有不對的,我先代他替您道個歉。」道尊猶豫了下還是開口,他著實不希望這個神秘高深的神子荒大人因為此而和晴明起了齟齬。

荒那雙眼眸輕輕地掃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你又是以什么身份,來代他替我道歉?」被那雙眼睛注視著就像是有冰冷的海水從道尊的腳踝蔓延上膝蓋,刺得道尊一個激靈,連忙俯首道不敢。

「無妨。你也無須擔憂,我很感激他將我從夢魘中喚醒。」荒揮了揮手,示意道尊退下:「改日我會親自去他府上致謝。」

道尊聽聞此言,明白荒並未生氣,為晴明綳緊的心稍稍放下,暗暗舒了口氣,朝荒行禮後便退出了房間。

荒隨意的「嗯」了一聲任由道尊告退,他看著自己方才握住晴明手腕的右手,靜靜地出了神。

在那場夢魘中發生的一切仿佛歷歷在目。荒知道自己的過去根本沒有晴明的存在他因為預言失誤被村民們責罵毒打著,被關入潮濕的地窖中不見天日,直至被村民們送上被鑿穿艙底的木舟駛向深海,然後被冰冷的海浪吞沒。

荒的過去沒有乘風而來的白發旅人,沒有神助,沒有烤地瓜,沒有在祭典上的默契演奏,沒有那些一起探討占卜星象的日日夜夜。

更加沒有在那片冰冷的海水中不顧一切朝他伸出手想要拯救他的晴明。

荒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指甲深深陷進掌心里。就如同夢魘里少年的他登上舞台前因為緊張做的那樣,只是在這個現世即便晴明在,大概也不會像那個時候那樣為他舒展手指,溫聲安慰讓荒不再弄傷自己了。

只要閉上眼睛,在那個夢魘里晴明朝他微笑、擋在他身前保護他的身影就又會出現在眼前。與此同時內心會用上一股欣喜和期待,仿佛只要見到晴明就會無比滿足。

心臟跳動得很快,仿佛在訴說自己對晴明的思念和情愫。

「溯回之術,當真是可怕啊。」荒喃喃著。但是莫名的,他卻並不生氣,甚至心底還在希望倘若這是真的……

那該多好啊。

就像是真的有人願意同他不離不棄,願意為他奮不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