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練功這事兒除非特別意外實在沒辦法，還是要每天堅持的。

於是時淮把狐狸崽兒放進窩里，拍了拍他的頭：「亞岱在這里休息一會兒，等下我就來跟你一起睡~」他眨一下右眼，「等我。」

狐狸崽兒目送時淮，看著他下床後，再一次站出那個他無比熟悉的姿勢，同時也漸漸能察覺到，在這種時刻，他身上的氣息有細微的變化。

然後，時淮專心地練功，狐狸崽兒那單純的眼神，則在時淮入定後，變得深沉起來。

曾經也是這樣的……

他趴著，他站著。

只是那時候他趴在地上養傷，而那個人，則是在努力地練功恢復，保護他。

狐狸崽兒是思緒，也飄飛到了很久很久以前……或者說曾經的那個「很久很久以後的未來」。

那是個特別簡陋的山洞，洞里很潮濕，一只小狐狸趴在好不容易清理出來的一塊相對干燥的空地上，原本雪白的皮毛被染紅了大半，狹長的眼緊緊地閉著，胸口微微起伏，是在盡可能地努力恢復。

每過一些時間，小狐狸就會勉力地睜眼，只是他的眼睛也受傷了，不知道被什么東西戳了，幾乎瞎了的大半。每一次睜開的時候，都只能看到朦朦朧朧的影子，其他什么也看不清楚。

那時候的亞岱被人追殺，去了大半條命，本來敏銳的五感不再那么敏銳，渾身的力量近乎全部消失……如果不是一個人救了他，並帶著他逃命，也許他能憑借天賦的神通而在猛獸口里保住性命，可一旦遇上追殺他的人，他就必死無疑。

也是為了療傷，亞岱身體的自動防御機能開啟，讓他從一只高大威猛的成年巨狐，變成了幼崽的模樣。

他想快點好起來，卻還是忍不住經常瞧一瞧救了他的那個人。

只是始終看不清，可對於那時的亞岱而言，看不清也沒關系，他能認出那個人，哪怕只是看到那個人的影子，都能讓他無比安心。

「哈哈哈，練完了！小東西你餓了沒？」爽朗的笑聲想起。

小狐狸努力地去「看」，但他只能看到在洞□□入的微薄光線里，那個人的影子伸展了一下，似乎是伸了個懶腰，帶著一種讓他無法移開視線的、奇特的韻味。

他想多看幾眼，卻也知道自己只有保持沉睡盡力恢復才是最好的，可就算知道，他還是忍不住總是看著那個人，感知那個人身上的熱力與熱情那種他從來沒有過的東西。

小狐狸「看著」那人走過來，在他的頭上揉了揉。

出乎意料的，他並沒有覺得被冒犯。

小狐狸張開口：「餓了。」

那人又摸了他一把：「好嘞，我准備了吃的，這就去拿。」

很快東西拿過來，那人一點點地撕開了喂給小狐狸，小狐狸靜靜地張口，感受到那帶著勃勃生氣的手指不時在他的嘴邊劃過。

小狐狸很想去舔一舔，但是，終究忍住了。

那人跟他說過很多話，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後，他都從來沒有忘記過。

「我說，做狐狸不能太正經你知道嗎？」

「雖然現在受傷變小了吧，但這也是一件好事兒啊，小就萌，萌就能混吃混喝啊！」

「賣萌！賣萌你懂不？」

「不懂沒關系，跟我學，睜開眼……不是，你們狐狸眼睛都長，可要是賣萌，那得圓眼水汪汪……你不會？沒事兒，我教你，來，眼睛瞪起來！對！就是這樣！」

「哈哈哈你還會自帶水光了？好樣的，學得快！」

「嗯我想想，好像還差了點兒啥……對了！歪個頭試試？」

「哎呀真是太可愛了！給我抱抱行不？」

「不行啊……我也不是要占你便宜……」

「好吧，不抱就不抱，不過你也得記住，皮毛的保養也很重要，一只油光水滑的狐狸，才是最美的狐狸！你現在啊，太瘦了……有些人會嫌手感不好的，不過我不嫌棄，你真不讓我抱抱？唉，真可惜。」

亞岱一直以為，那么多年過去，他應該也只記得大概，但時間過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