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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早已不是當初的她了。

若伊深吸了一口氣,打開衣櫃,脫下祭司侍從的白袍,換上自己早已洗得發白的舊裙子。粗糙的棉布磨礪著嬌嫩的肌膚,可是她在織物帶來的些微痛楚里,找到了一份久違的安心。

等天黑下來,就去找賴安吧。

然後……懇求他和自己一起遠走高飛?

事到如今,她開始有點不確定一切會否如她所期望的那般順利。

她照了照鏡子,潼恩在她鎖骨上留下的吻痕只剩一個很淺很淺的印子,可是肩膊上男人的牙印依舊清晰可辨。

這些痕跡依舊陰魂不散的提醒著她,提醒著潼恩曾在她身上留下的一切。

那些身體被性器填滿然後貫穿的夜晚,那些充斥著淫靡水聲和唇間嬌吟的夜晚,好像一直未曾遠去。

光是想想這些,她的身體就浮起一陣燥熱,然後羞恥萬分。

不知道那個男人會不會找她,她很是擔憂,又有點害怕。

然後她努力說服自己,反正她只是他欲望的容器而已。

因此在最開始,他可能會四處的派人尋她;不過再過一段時間,他應該就會很快放棄。反正能夠替代她的女人數之不盡,潼恩沒必要在自己身上太多的力。

再如果,若是他能徹底的忘掉自己,那就再好不過了。

若伊坐在餐桌前,坐在漸起的暮色四合里,等待黑暗完全覆蓋大地。

餐桌上攤開的依然是那本未看完的醫學書。書本的紙頁早已泛黃,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可是書頁很干凈。那是被無數人帶著珍惜的心情,被無數雙手反復而細致的呵護過的書本。

本來……我可以做一個醫生……

若是時光可以重溯……那個大雨滂沱的夜晚,我還會不會救那個身負重傷的男人?

千頭萬緒織成了一張網,若伊已經無處可逃,她理不清頭緒,也找不到出路。少女揉了揉腫脹的太陽穴,不堪重負的趴在冰涼的桌上小寐,不經意間卻陷入了紛亂繁雜的夢魘里。

待她一身冷汗的驚醒,市政廳塔樓的鍾聲已經敲過了十響。

若伊慌慌張張的走出門,去賴安常去的酒館找他。

她不敢去她的養父家,因為自己的猝然回歸可能會給他們帶來很大的麻煩。她只敢站在酒館門前小路的轉角處,等著賴安出現。

不知道什么時候天開始下起了迷蒙的小雨,周遭的一切都籠罩在濕冷的陰霾中,連空氣都沉重無比。

那間小酒館一如既往的熱鬧。站在街的這頭,都能感受到夾雜在昏黃窗燈中的那份嘈雜。

當未來渺無希望,生活無所寄托時,人們很容易就會陷入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困頓里。

他們在空氣渾濁的地下酒館,趴在油膩膩的吧台,用身上最後一個銅板買下一小杯濁酒,小心翼翼的一口又一口抿著,任憑刺喉的液體滑下食道。他們大聲聊騷著不堪入目的笑話,嘲諷著家里婆娘們下垂的乳房和松垮的陰道,他們在酒的灼燒中恣意放縱自我,妄圖在醉眼惺忪的當下超脫可悲的現實。

雨被風挾卷著越下越大。若伊躲雨的屋檐已不足以遮蔽這綿而不絕的雨水。水珠墜落地上,濺起骯臟的水花,風夾雜著雨點,像網一般將她包圍。很快她的裙子便濕透了,開始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著水。

早就過了一層秋雨一層涼的季節,到了秋冬交界的時候,雨點打在身上,就泡在冰水中一樣,叫人渾身發顫。若伊冷極了似的抱著手臂,身子不住的微微發抖。

她抬頭看了看愁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