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風才剛走出濃霧,李夢漁李夢樵兄弟就迎了上去,李夢樵甚至直接就將她抱了個滿懷。
「小珍珠,你可算出來了。」
程如風有點意外,「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等你啊。」李夢樵抱著她,貓一般蹭了蹭,「我們又沒有別的地方可去。」
程如風正要說話,忽然覺得鼻尖一涼,抬起頭來,才發現天空竟然飄著雪。
濃霧之外,完全是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
她不由得眨了眨眼,「現在什么時候?我在里面過了多久?」
「十一月二十七。你在陣里一年多啦。」李夢樵撒嬌道,「我都快想死你了。」
程如風怔了怔。
這可真是……山中無歲月啊。
修行的時候,真是完全沒什么時間概念。怪不得有些人一閉關就是幾年十幾年甚至幾十年。
她扭頭去看跟她一起出來的白映山,「原來過了這么久?」
久嗎?
白映山只覺得時間還太短,尤其是看她一出來就被別的男人抱住。
雖然程如風早提醒過他,她有別的男人,他也覺得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准備,但驟然一見,依然只覺得怒火中燒。
偏偏那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直接就無視了他,就好像只當他是偶爾一起出陣的人一般。
程如風自己也沒有多留心,她剛出來,有太多的事情要問,「有我師父的消息了么?欲靈宗其它人呢?我師兄出來了嗎?」
「沒有。顧掌門和幽雪仙子還在陣中,進陣的欲靈宗弟子確定死亡的有兩個,其它人都回去了。辰輝三個月前出來的,也回了欲靈宗結丹,現在已經是金丹真人了。」李夢漁一條條回答,說到辰輝的時候,不無羨慕之意。
他們兄弟資質有限,修為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已經難有寸進。
這幾年可以說是眼睜睜看著辰輝趕上他們,超過他們,現在甚至結丹成功……怎么能不羨慕?
「哇,師兄好厲害!」程如風睜大了眼贊嘆。
「你也很厲害啊。」李夢樵捏了捏她的臉,「嘖嘖,一年多,從築基六層,到大圓滿。這次出來,也是因為在陣中沒辦法結丹吧?」
程如風點了點頭。
結丹時是要有天地感應雷劫降臨的,這陣法與外界隔絕,在里面根本沒辦法結丹。
「所以說,最厲害的還是你啊。傲月公子,鳳琴公子,燕公子,辰輝……」李夢樵若有所指地說著,瞟了一眼白映山,「這位白真人我記得一年之前,是金丹中期,現在……看這威壓和殺氣……大概也到了後期吧?」
「不要迷信……」程如風有點哭笑不得,轉過頭去,就被白映山陰沉的臉色嚇了一跳。
……真是有殺氣啊。
程如風干咳了一聲,拍拍李夢樵,讓他正經站好,一面向白映山介紹:「這是李夢漁李夢樵兄弟,他們是……」
「我們是小珍珠的面首。」李夢樵搶著道,直截了當。
「呃……」程如風被噎了一下,「你們真不走啊?」
李夢樵馬上就露出一臉委屈來,「小珍珠你吃干抹凈就想翻臉不要人家嗎?」
程如風又拍了他一下,「好好說話!」
白映山就更不舒服了。
雖然程如風是在喝斥他,但誰都看得出來,這其中的親近並不是假的。
這對兄弟的確跟她很親密。
李夢樵抿了唇,也不吭聲了,只用看負心人的目光幽怨地看著程如風。
李夢漁正常一點,輕聲解釋,「我們認真考慮過了,還是想繼續跟著你。」
乍一開始,知道能重獲自由,他們的確都很開心。
但是後來……
一來是跟程如風的感情不一樣了,再來……也的確是不知要去哪里。
他們也去島上闖過陣,但很快就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只能見好就知難而退。
畢竟有些事,真不是只要努力就能做到的。
繼續修行是沒指望了,接下來要怎么辦?兄弟倆的確認真討論商量過。
四方樓是不可能回去的。
李家……呵呵,老頭子用他們換了一顆延壽丹,不過區區三十年,現在只怕連墳頭都長了草,回去又有什么意義?
作為散修四處闖盪?
找個地方徒弟開宗立派?
投奔哪個門派家族做個管事供奉?
這些選擇還不如繼續跟著程如風呢。
好歹程如風不拿架子,待人真誠。在性事上跟他們兄弟也很契合。
於是兩人才一直在這里等著她出來。
他們這么說了,程如風也不知道要怎么勸。
畢竟從小就被當成奴仆訓練調教的,突然間跟他們說自由了,反而會無所適從。這種情況程如風也能理解。
「那就這樣吧,你們也不要說什么奴仆面首,就當是朋友吧。什么時候你們有了想做的事,想去的地方,隨時再走就是了。」
程如風說完才又看向白映山,「我們……就是這樣啦。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哪怕你現在嫌棄我,轉頭就走,我也不會怪你的……」
白映山閉了閉眼,做了幾個深呼吸,才問李家兄弟,「你們一直在這里守著,看到長空公子出來了嗎?」
李夢樵扭頭不接他的話,李夢漁倒是恭敬地答了,「他大概是半年前出來的,匆匆回了鷹揚府,最近都沒有新的消息。」
白映山看向程如風,「他既然出來了,肯定會有所布置,你得盡快結丹才行。」
程如風點點頭,「得找個絕對安全的地方。」
白映山道:「不如跟我回天劍宗?料他再怎么樣,也不敢上天劍宗撒野。」
程如風卻有點猶豫。
天劍宗靈氣也很充足,又有白映山護法,在那里結丹的確安全,但……她不是一般的修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