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爸爸的心，但是我無法對他的心意作出回應。

但是爸爸還不知道我知道，所以我現在只好裝出豁達的樣子，想把這件事就這樣過去。

聽見我的話，爸爸的雙眸中閃過明顯的失望。

心突地一揪，我覺得自己的心已經要軟了。

爸爸的存在和林雲山他們是不一樣的，他是我最初的向往，在我心里永遠是特別的存在。

他垂著眸，表情與神色是我從未見過的落寞。

「爸爸？」我小心翼翼地喚他。

我還以為他會一如既往地壓抑著心里的感受，然後摸摸我的頭表示同意呢。

他伸出手將我環入懷中，力道大到讓我覺得自己快要窒息。

「……」他似乎很想說什么，喉結動了動，卻還是什么都沒說。

過了仿佛一個世紀那么久，他一直緊綳的手臂終於一點點放松了下來，我的呼吸頓時順暢的同時，我也不忘留心爸爸的神色。

「知道了。」沙啞的聲音仿佛比剛才重感冒的時候還要嚴重。

來不及觀察，爸爸便翻過了身，語氣聽上去有些虛弱，「你先出去吧，不要被傳染了。」

雖然這正合我意，我卻覺得心里的情緒糾纏成了一團，很不舒服。

「我去幫你煮點粥吧。」我下床。

爸爸沒有說話，任由我徑直走出房間。

最後我怕自己煮壞了，還是叫了外賣。

那天的意外就像是一顆隱雷一樣埋在我們心里，原本每天相處的氣氛已經不算融洽，經過這次之後更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就連對視都充滿了尷尬。

也對，怎么可能說裝作沒發生過就裝的出來呢。

還好隨著高三而來的是越來越大的學習壓力，每天晚上還要被林雲山和陸良無度的索求，已經讓我自顧不暇了。

高考結束後的夜晚，班級群里就在討論吃散伙飯的事情，他們說要叫上所有科任老師一起。

但是想想也知道不可能，每個老師又不是只教一個班，但是每個班都有散伙飯。

最後只有周老師作為班主任到場了。

因為是最後一次了，所以同學們湊起班來也是毫不手軟，還去了一個不錯的酒店。

李圓圓坐在我身邊，周老師坐在隔壁桌，和男生們坐在一塊。

以最後一次的名義，他們點了酒，周老師在酒桌上也斂了那疏離的氣息，偶爾接受同學的敬酒，一時間氣氛很好。

燈火輝煌，觥籌交錯，明明只是一群高中生，卻推杯換盞，搞得像是一群大人物在談生意一般。

「來，我敬我們的班花一個。」對面的男生舉起酒杯，似乎已經有些微醺，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我端起茶杯學著他們的樣子，卻被另一個男生阻止。

「怎么可以以茶代酒呢，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啊？」漲紅了臉的男生拿起桌上一個新的酒杯，往里面倒了小半杯白色的透明液體。

那桌子一轉，酒杯就到了我的面前。

他們看起來都像是喝醉了的樣子，不斷的起哄，一點也沒有了平時的斯文。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周老師低沉的聲音，「我陪你們喝吧。」

我回過頭，只見周老師扶了扶鏡框，從桌子上拿起酒杯便一仰頭一飲而盡。

氣氛這下更是高漲了起來，起哄聲引得其他桌的食客頻頻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