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拍了拍額頭,掙扎著直起身,轉身朝著角落處走去。
一樓樓梯口,殷炎仰頭朝著二樓的方向看了一眼,剛准備邁步上去,就被追上來的步辰按住了肩膀。
「殷炎!殷炎你先等等。」步辰拉回他,滿臉都是無奈,說道:「這次真的對不住,實在是我媽她……我知道阿姨辦公室里的那盆花很珍貴,是新培育的品種,就那么一盆,我也不要那個,就是……唉,就是你家喻臻那還有沒有什么別的養得比較好的花?能不能想辦法勻一盆給我?價錢都沒問題的,我媽馬上過生日,你看……」
「這個得問喻臻的意見,你想買花的事,我會跟他說的。」殷炎回答,又看了一眼樓上,說道:「我去找一個喻臻,失陪。」
「誒誒誒,好好,謝謝了兄弟!回頭我再找喻臻說說,這次麻煩你們了。」步辰忙松開他,心里大石落了地,終於露出個笑來。
仇飛倩辦公室里那盆漸變的粉白玫瑰實在太招眼了,撩動了一眾b市愛花大佬們的心。他媽也沒逃過,心心念念的想要。
只可惜新品種的花實在太珍貴,也太難得,如果不是看他老媽想花想得都要生病了,他也不會厚著臉皮找好朋友開這個口。
告別步辰,殷炎走上二樓,先在二樓樓梯口停了停,摸了摸欄桿,然後轉身,順著喻臻的氣息追去。
追蹤到書畫館的一個沒有監控的角落時,喻臻的氣息突然斷了,殷炎停步,沉默了一會,喚道:「虛無。」
白貓出現,半隱著身形。
「去守著他,不要現出身形,他最近可能不太想看到你。」
「喵……」虛無蔫頭耷腦地應了一聲,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苗圃內,喻臻側躺在露台的躺椅上,手捂著額頭。
「小臻。」麻姑出現,擔心地蹲下來看著他,想安撫又不知道該怎么做,擔憂問道:「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沒事。」喻臻忍著頭疼朝她笑笑,摸出手機給她,說道:「幫我給殷炎發條消息,告訴他我突然犯困,先回苗圃休息了,拜托他多看著點休閑館那邊。」
麻姑看著他稍顯蒼白的臉色,皺眉接過手機,沒說什么,點了點頭,起身走到了角落。
等她走遠後,喻臻立刻低下頭,取出幾顆菩提蓮全部剝開吃掉,又吃了幾顆葯丸,坐起身,強逼著自己打坐,進入入定狀態。
也許這樣就不疼了,在殷炎忙完休閑館的事找過來之前,他必須恢復正常。
靈氣裹著葯草清香在身體里流轉,他的意識慢慢沉入丹田,化入了瑩白花海里。
「這里是銅須幻境。」
穿著黑袍的修長身影站在他身前,俯瞰著腳下翻滾著的黑色雲海。
「玉貞,修行一途最難過的便是心魔業障,這銅須幻境里並無什么實質的危險,卻能誘出人心底或許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欲望。在幻境里,唯一能傷到你的只有你自己。記住,欲望可追,但要守住本心。」
風聲獵獵,掀起了身前人致的袍角。
他站在黑袍人身後,不自覺伸手,試圖抓住那飛過來的一角衣擺。
「玉貞?」
說的話沒有得到回應,黑袍人突然回首看了過來。
他一驚,像是做壞事被大人發現了的小孩,慌忙回手,紅著臉規規矩矩站著,諾諾點頭應是。
黑袍人看到了他的小動作,轉身正對著他。
就在他以為自己會被責備時,黑袍人手指一動,變出了一個由黑色綢緞做成的小網,放到了他手上。
「你如此孩子心性,為師怎么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