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也沒有到處亂跑啊……房門猛地被推開,眾人嚇了一跳,趕緊行禮。薩爾不耐地揮了揮手要大家起身,看著倒在床上的少女,鮮紅在裙擺暈開,那孱弱慘白的臉蛋使他冷靜的面具頓時四分五裂。
「怎麽回事?好端端的怎麽忽然流產!?」
薩爾接到穆法的通報,心急如焚,眼前卻尚有政務,只好先處理到一個段落再趕來。
只是沒想到狀況如此慘烈。
「嗚嗚……薩爾……」
微弱而嘶啞的嗓音,薩爾不禁心一緊,坐到床緣,顫抖的指尖梳著少女的發絲。
他什麽血腥的場面沒看過?
他殺了多少的人,有多少鮮血在眼前飛舞?
但是此時的他心里只剩下恐懼。
「……已經替羅森小姐檢查過了,是自然流產。」翠碧絲沉痛地道。
她知道有了孩子他們很開心,她也想盡辦法替艾米洛亞安胎,果然那女孩的身子仍是無法保住孩子嗎?
「薩爾……我好痛……」艾米洛亞虛弱地道,纖細的手緊緊抓著床單,抓得指節發白。
薩爾望向翠碧絲,深藍的眼眸閃過無助。
就像那個時候,跪在席利烏洛斯床邊的少年,無助地哭喊著,為什麽父王會死掉。
翠碧絲覺得似乎回到那個時空,薩爾也回到那個年幼的模樣。
「沒有辦法讓症狀緩和嗎?」
翠碧絲搖了搖頭,「只能等血自己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艾米洛亞慢慢停止掙扎,纖弱的身子蜷曲在床鋪上,臉色白得幾近透明,努力撐著沉重的眼皮,淚水卻早已模糊了視線。
翠碧絲上前查看,輕嘆了口氣。
「來人,替羅森小姐梳洗。」
「……我來就好。」薩爾忽然開口。
「陛下……」翠碧絲欲言又止,最後說了句,「我去給羅森小姐煎葯。」薩爾望向侍女,「水放好了嗎?」
侍女唯唯諾諾地應了聲,薩爾逕自抱起艾米洛亞走進浴室。
泡進溫水之中,透明的水逐漸染成淡紅的血水,艾米洛亞下身血淋淋的,無比駭人。薩爾輕柔地替她清洗,看著艾米洛亞哀傷的神色,卻是連半句安慰都說不出。
艾米洛亞的手覆蓋在腹部上,小小的生命化做黏稠的鮮血,一切都令人措手不及。
艾米洛亞覺得這是一種懲罰。
沉默是無聲地凌遲,折磨著兩人,只有水氣冉冉飄起,彷佛不知世事的孩童。
半晌,薩爾才遲疑地開口:
「……接下來你就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身體比較重要。」艾米洛亞提心吊膽地抬起臉,慘白的臉蛋還殘留著淚痕。
可是……
可是什麽呢?
已經無話可說了吧?還能在辯解什麽呢?
連自己都感到厭惡的、習慣性的言語,艾米洛亞微微垂下眼。
薩爾用水桶里乾凈的清水沾濕毛巾,幫她擦了擦臉,卻是無法擦去她的憂愁。彷佛看穿艾米洛亞的心思,薩爾漾起無奈的笑容,柔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