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來吧!」
「咦!?」
艾米洛亞走到梯子前,猶豫地開口:
「可、可是……在屋頂很危險的……」
薩爾溫柔地笑笑,「別怕,有我呢。」
聞此,艾米洛亞想不到別的方法拒絕,只好小心翼翼地攀上梯子,在薩爾的幫助下坐上屋頂。
夜風迎面拂來,揚起少女的長發。滿天星斗掛於高空,有如璀璨的鑽石。
「好多星星呢。」艾米洛亞仰望夜空,「真美。」「是吧。」薩爾回應著,遲疑了半晌,忽然說道:「吶,艾米。」「嗯?」艾米洛亞困惑地歪頭。
「如果我告訴你我不是這個國家正統的繼承人,你會作何感想?」薩爾望著天空。
「你……想知道我的過去嗎?」
艾米洛亞愣了愣,「……我想知道。」
艾米洛亞坦白地回應,但還是善解人意地又說了句:
「但、但是你若不想說,也沒關系的。」
「哈哈,反應比我想得鎮定,納恩他們八成對你說了什麽吧?」薩爾笑著摸了摸艾米洛亞的頭。
艾米洛亞一時語塞。
薩爾躺了下來,凝望著點點繁星。
這些事,不說出口實在很難過,不如早點坦白。
「我從前的名字叫瑟凡里斯,五歲前住在南方的培里恩達,居住的地方是傳統而保守的農村,更有許多荒誕可笑的傳說,例如銀發是不祥的象徵。」『聽說亞娜又生了個銀發之子呢。』『唉,真不幸,厄運偏往他們家跑。』『哈哈哈,你明明就很慶幸吧?因為不是出生在你家!話說,孩子的父親是誰啊?』『哈哈哈哈,誰知道呢?』瑟凡里斯從一出生就不受到歡迎,不論是親生母親還是村人,大家對他棄若敝屣,只有爺爺奶奶會護著他,但他們畢竟年紀不小了,對於眾人對孩子的打罵,實在是無力阻止。
村里的孩童們一見到瑟凡里斯,總是喊他「怪物」,一邊叫他去死,一邊拿東西丟他。
明明臉上是最純真的笑顏,卻如此殘忍的欺凌男孩。只因為他是大人所說的詛咒。
人們見到他,紛紛露出嫌惡與懼色,刻意繞開小小的男孩。
瑟凡里斯不愛說話,反正也沒人要聽。
因為,就算哭著說「我什麽也沒做錯」,暴力也不會因此停止。
村人們從不把他當人看,發泄似的暴力,總是落在男孩身上。
對於疼痛,已經麻木了。
有天,有個叫吉斯的年輕人來到村子,借住農村一陣子,大家都很喜歡他,小孩子的也喜歡圍繞在他的身旁,聽他說些外頭的故事。
吉斯是名學者,除了說故事,也教孩子們一些簡單的知識,像是算數與識字,但孩子們總嚷著太難,央求吉斯多說些外地的見聞。
瑟凡里斯總是靜靜地站在遠方,默默記下吉斯所說的數學題。
然而吉斯一扭頭,與銀發男孩對上了視線,男孩拔腿就跑。
吉斯去問了村人關於銀發男孩的事,村人都說,銀發男孩是詛咒的象徵,勸自己別靠近他。
對此,吉斯除了尷尬地笑笑,不知道還能回答什麽。
某天無意間發現男孩蹲在地上,拿著樹枝畫圖,靠近一看,才發現他是在算數學。
『嘿!』
吉斯出聲,瑟凡里斯立刻跳起來,防備地往後退。
『啊,我、我不會傷害你的,你不用怕!你叫什麽名字啊?你想學數學是嗎?』瑟凡里斯望著對方,眼神毫無光。
『我以為你知道……果然、大人們只用「詛咒之子」稱呼我嗎?』『咦?』
『我一直站在遠處,一和你對上眼就跑走,你心里一定很困惑,於是去問村人,得到的答案就是我是詛咒,還告訴你別接近我之類的話,我沒說錯吧?
『……我的名字叫……瑟凡里斯……』
瑟凡里斯低聲地說出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