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不出半句話。

納恩漾著殘酷的微笑，那抹笑不知為何有些熟悉。

「我就老實說吧，我其實不贊成陛下跟你結婚。你是亡國宰相之女，諾伯斯是陛下的敵人，身為羅森家的女兒，你跟陛下的婚姻實在是門不當戶不對。」納恩冷笑著。

「對了對了，你會流產，也是因為我在飯里下葯。」說什麽鬼話……

蠢斃了，我心里明明……最希望他們兩個永遠在一起啊……可是我

眼鏡下的藍眸有些閃爍，似是在動搖。

「納恩……」

艾米洛亞耐著頭皮的疼痛，嘶啞地開口，試圖打動對方。

「你是被逼的吧！？我不相信……你是那種人……薩爾那麽信任你！你要是被人逼迫，就說出來啊！是誰要你這麽做的……？」「說出來又如何？沒有人會相信叛徒的話。」納恩低聲地道，語氣充斥悲哀，「在你死前就告訴你一件事吧我可是喜歡男人的異端啊。」納恩放開少女，任由她跌坐在地上，自嘲地笑著：

「怎麽樣？覺得我很惡心吧？」

艾米洛亞震驚不已，愣愣地、說不出任何話語。涌上心頭的不是嫌惡，而是悲傷。

同性間的愛情被月神教派定為死罪，會被當作異端除以火刑，然而對於像瑟凡里斯那樣的奴隸，教會卻沒有任何表示。

大家都說那些人是罪有因得，被處以火刑只是在除去社會上的垃圾，但艾米洛亞並不曉得那究竟是對是錯。

對於跟大多數人不一樣的他們，真的有必要這麽苛刻嗎？

雖然說著神是博愛的，人們卻是連這一點同理心都沒有。

月神克蘿克莉芙啊，這真的是你所期望的世界嗎？

納恩緊抓著艾米洛亞的肩頭，發瘋似地怒吼：

「為什麽！？為什麽我不是你！？要是我是你就好了！」直到這時艾米洛亞才知道，納恩每次望著薩爾的眼神，不單純只是崇敬。

納恩的眼中除了怨恨，更多的是悲傷。自己狼狽的面容正倒映在少女蔚藍的雙眼中。

明明我那麽深愛著……但不論是誰都不會予以回應吧？就連你也……也會厭惡我吧？

要是我再小心一點就好了，也不會被人抓到把柄，事到如今不可能在待在你身邊輔佐你了。

「要是翠碧絲沒救活你就好了！」

納恩大喊著，其實他很希望那個銀發少年能夠得到幸福，但是一旦見了，又深覺難受。如果薩爾今天娶的是佳兒蕾特，不是他真心所愛的女人，那麽自己是否會好過一點？

彷佛看穿納恩的心事，艾米洛亞眼中滑下了淚水。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納恩露出扭曲的笑顏，吐出殘酷的話語，「與其因同性戀被處死，不如冠上叛國的罪名，拖你一起下地獄！」那雙眼，奪取薩爾的同情；那張臉，奪走薩爾的目光；她的身體奪走薩爾的身心。

要是艾米洛亞的一切讓他擁有就好了……

薩爾那麽那麽喜歡她的雙眼，說像天空一樣湛藍那就取出來送他吧？

薩爾總喜歡摸她的頭發，說像陽光一樣耀眼那就剪下來送他吧？

薩爾說她的皮膚又白又嫩，就像軟綿綿的雲那就割下來送他吧？

納恩掐著艾米洛亞的細頸，將她壓在地上，想了那麽多，拿著匕首的手卻有如冰凍般動彈不得。

……終究還是、下不了手……

眼下的少女不知承受自己多少毆打，嘴角都破了，臉頰也有些紅腫，纖弱的雙手緊抓著自己的手，痛苦地吸氣，漂亮的臉蛋都受傷了，藍眸中的那份憐憫卻半分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