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著喜怒不形於色的大哥,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都做不到如此。
大哥季攬月是最像父親的人,喜怒不形於色,最有威懾力,他記得小時候他最怕的人就是父親和大哥。
季弦思抿了抿唇,他並不想主動開口,但心中有太多問題要問,素白的手抬起繪有青花的瓷杯:「大哥,你……」頓了頓,還是沒能問出口。
對你來說也是過了千年嗎?那么父親、二哥他們呢?是已經離去還是在哪里呢?你為什么會在這里?這么長久的歲月有發生過什么事嗎?
他們原本的交流就不多,如今突然見面更是寡言沉寂。
還是和從前一樣,總是心事默默的樣子。
季攬月內心輕嘆了一聲,這孩子還是一如既往的不懂言語嗎?他目光漸漸放柔了三分,當然在外人看來基本上沒什么變化。
「已過了千年,只有我、你以及明風在了。」
這么說的話,父親他是真正離開這個世界了?季弦思對這個不苟言笑,從一開始就表現出對他厭惡的父親是懼怕排斥,但也有著來自血脈的親近和孺慕。
時過境遷,他也許了解了一些,也許仍是不懂,但無論什么都不重要了,他是他的父親。
季攬月明白他心中所思所想,他沉默了片刻,輕聲道:「父親他已沒有遺憾了。」
季弦思微微睜大了眼睛,然後又壓了眼睫輕輕一笑道:「……是么。」
雖然是在笑,但那樣淡漠的神情,壓切長谷部他們算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的神情,不由皺了眉頭,這樣的主公讓人覺得……
三日月宗近和小烏丸他們見過他這樣的神情,是在極棧的時候。
季攬月蹙眉,又立刻松開,淡淡道:「相比這些,世安你什么時候和我回去?」
他目光轉過四周,除了這滿院的花花草草、流水清池,其他是完全的簡潔日式風格。
世安住的習慣?
季弦思放了手中的茶杯乖乖回道:「打算過幾日便回去看看。」
季攬月點了點頭,淡淡道:「到時我和你一起,也好去看明風,他……」季攬月側了側臉,頓了頓又道:「畢竟這么久沒見了。」
季弦思點了點頭,沒在開口,他們兩個不說話,刀劍們也不知該怎么開口,突然變得落針可聞。
有不少刀劍的目光在望著季弦思,這時的主公和平時的主公就像是兩個人。
冰冷和主公的兄長並不一樣,但那種沉寂像了七八,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但他們並不想看見這樣的主公。
亂藤四郎突然伸手輕輕拉了拉季弦思的衣袖,還是不知道該怎么說但是這樣會稍微讓主公覺得好一點吧。
主公您不是自己一個人,所以不要露出這樣沉寂的神情來。
迎上的是三日月他們帶著笑意的眼睛,沒有別的什么,只是微微的、溫和的笑意。
季弦思忽然就放松了很多,已不自覺流露出一個微笑。
季攬月望過他們臉上的笑意,他在來之前大概了解過這個時空,什么時間溯行軍、刀劍男士、時之政府,他不太明白自家弟弟為什么會選擇成為審神者。
主人與工具,無趣的關系。
但在看到刀劍們眼中的笑意以及自家弟弟突然放松了的神情,季攬月又轉變了想法,也許審神者和刀劍男士之間並不是太過無趣的關系。
自家弟弟覺得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