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一場可笑的噩夢,可男人那復雜的臉色卻說明了一切。
啪……
清脆的巴掌聲回盪在熱鬧的會所之中,引得眾人紛紛看向了兩人。
「清兒……」夏宇清的那一巴掌打的極為用力,硬生生的在宇文翔的臉上留下了五個手指印。
臉,很痛,不過再怎麽也比不上宇文翔的心痛。宇文翔平時對夏宇清雖說是百般寵溺,可他到底是個男人,也有著自己的自尊,被心愛的人當著這麽多人的面扇了一巴掌,叫他情何以堪?
「有事出去說,我不想在這里和你吵。」
「你也知道羞麽?你這個不要臉的男妓!」
夏宇清的話一字一句釘在宇文翔心上,尤其是「男妓」兩個字,聽得他心里發寒。
「你說我是什麽?」
「我說你是男妓,鴨子!我當你最近哪來那麽多錢,給我買這個又買那個的,原來是拿著這些女人的臟錢……」
「清兒你怎麽可以這麽說!」他雖然在這里做事,但只是幫助這里的顧客排解心中的郁悶,和這里的每一人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因為他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都是清兒一人的,可自己最愛的人為何要如此看他?
「我就要這麽說,你不會不知道這里是哪里吧,你用用腦子好不好,這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那些人要不是覬覦你的身體又怎麽會那麽心甘情願的把錢送上來給你花?你倒好,花的也理所當然,還說自己當過將軍,你不配!」
「夏宇清!」聽著夏宇清的話,男人氣的青筋暴現,他自小就肩負起了保家衛國的責任,作為一個軍人,他很自豪,自認自己做了十幾年的將軍雖然做不到每場仗都能贏,卻也是威震四方之人,沒想到今日會被自己此生最愛的人這般侮辱。
「我什麽我,就你嗓門大啊!」正在氣頭上的夏宇清沒有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一聽宇文翔如此大聲沖自己嚷嚷,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拿起手上的紅酒就潑到男人身上。
「你……」感受著紅色的液體順著自己的發絲流下,宇文翔沒有用手去擦,而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眼神冷若冰霜。
他不懂,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清兒,為何如今他二話不說就將自己打入冷宮,還說出這些如此傷人的話語。
「我們走!」拉著嚴寧軒,夏宇清再沒有看宇文翔一眼,氣沖沖的沖出門外,任憑磅礴大雨淋濕他的身。
「夏宇清,你冷靜點!」跟著夏宇清走出店里,嚴寧軒趕忙叫來了等候在一旁的私家車。
「冷靜,你叫我怎麽冷靜?要是言也跑來這種地方上班,你冷靜的了麽?」轉過身,夏宇清大聲的質問著嚴寧軒,聲音大得從街的另一頭都可以聽到。
頭疼的揉了揉額頭,嚴寧軒從來沒見夏宇清生過這麽大的氣,半哄著將他弄進車里,「好了好了,我先送你回家,其他的以後再說。」
作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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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站在店長辦公室的門前,宇文翔的樣子顯得有些狼狽。
夏宇清走後,宇文翔滿心都是兩個人之間的種種。他知道清兒必定是生氣得很,他也知道現在的夏宇清是怎麽看他的,就好像當初的他一般,覺得這里的每一個人都不過是出賣肉體的小倌,下賤,卑微,為了錢什麽都會做。
用這個時代的話說,自己也不過是個戴著有色眼鏡看人的家夥,自以為什麽都知道,其實只知道活在自己的認知里,無知而悲哀。
暗紅色的酒漬順著宇文翔黑色的發絲沾染在前額,滴落到銀白色的西裝上。不是沒有人叫他去清理,而是現在的他沒有那個心思。
「對不起,我在這才沒兩個月就給你惹了這麽大的麻煩。」
「沒事,這種事情店里經常發生,習慣了就好。」抽著手上的雪茄,方皓黎說的風輕雲淡,但宇文翔知道像「暗夜」這種高檔次的店,鮮少有機會發生今天這麽混亂的事情,起碼自己來店里的這段時間,從來沒見過。
像是要將胸腔內所有的憤懣擠壓出來一般,宇文翔深吸了一口氣,聲音低沈而悠遠。
「我想辭職。」
「辭職?」
挑挑眉,方皓黎知道他為什麽想辭職,不過宇文翔來了以後,店里的營業額節節上升,要是就這麽放他走,又好像有些對不起自己,更何況他知道宇文翔,確實挺適合做這一行。
「是的。」
說實話,今天在店里發生了這種事情,宇文翔自認再沒有臉面繼續呆在這個地方了,當然還有一個更深層次的原因就是──
夏宇清不喜歡他呆在這兒。
「那個人對你來說有那麽重要麽,你是怎樣的一個人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如果他真的關心你的話就不會像今天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鬧事。」
觀察宇文翔也有個把月了,他的一舉一動,方皓黎都看在眼里。雖然他有的時候言行舉止有些奇怪,對頭發更是執著的很,總的來說,就是意外的正直,不輕易惹事,對於需要幫助的人更是不吝與幫助他們,在暗夜的口碑也是極好的。
他就像是暗夜里的一匹白馬,命里就是作為一顆閃耀的星,吸引他人,取悅他人。
聽到方皓黎如此說夏宇清,宇文翔有些不高興,「請你不要侮辱清兒,他是一個好孩子。」
是的。夏宇清於宇文翔來說不過是個孩子。雖然他的外表已經是個大人,心中卻是清澈澄凈的很,而自己則是心甘情願的寵著他,包容他。
「而且我也決定了,不會再做讓清兒不高興的事情。」
「就算你會再次變得一貧如洗?」
「錢沒了可以再賺,但我發過誓要一生一世照顧他,保護他!」
「做男人……不能言而無信……」
宇文翔的聲音很輕,語調卻是深沈、悠遠,一雙星眸溢出的,滿是對於心愛之人的寵溺與愛護,讓方皓黎深刻的了解到自己再也留不住眼前的男人。
「既然這樣,我祝你和那小子一切順利。」
「謝謝。」
走出「暗夜」的大門,宇文翔嘆了口氣,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游盪,看著一對對情侶手牽手,望著對方的眼神甜蜜又幸福,不禁又想起了夏宇清。
坐著最後一趟班車回了家,宇文翔發現自己的東西都被堆在門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他知道清兒生氣,卻不知他氣到這般地步,連自己的東西也要一並掃地出門才甘心。
隨意撿起一件地上的衣服,男人看了一會兒,最終將它放到了那一堆東西中間,轉頭離去。
56
回到家以後,夏宇清的力氣像是被全部抽干了一般,整個人往大床上一摔,原本晶亮的一雙大眼如今卻只能呆呆地盯著白色的天花板。
心,很累……
累到他什麽也不想想,什麽,也不敢想。
夏宇清也知道自己今天做的很過火,可他真的控制不了自己。那種懼怕夾雜著焦慮的情感讓他打從心底覺得難過,任憑恐懼不斷從內向外滲出,像是永無止境的暗色,爬滿他的全身。
聽著窗外隱約的氣鳴聲,夏宇清抓著枕頭的手不斷顫抖。而宇文翔對他的好讓他突然分不清楚那到底是真心實意的呵護,還是只是因為愧疚而做出的補償。
坐起身,夏宇清打開衣櫃,將所有屬於宇文翔的東西都搬了出來,丟出門外,像是要將於男人有關的一切都拋出自己的世界。
關上門的一瞬間,夏宇清有了片刻的釋懷,以為這樣便可以將心底的不愉快統統發泄出來,可是看著眼前的一切,他又覺得難以割舍。
因為心疼自己過得不好,之前的舊家具早就被宇文翔丟掉了,而眼前的一切則全部都是那個男人出錢買的,就連僅有的一張大床,也是男人在那個燦爛的午後為自己做的,一鑿一刻之間全部都是他對自己的情意……
彎下身子,夏宇清的眼眶滑落了兩行清淚,那種無聲的悲鳴卻比任何時候都讓人覺得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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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空盪盪的房間,夏宇清的心沈了一下。
三天了,自從那晚在「暗夜」見過宇文翔,夏宇清就再沒了他的消息。
這三天夏宇清想了很多,從剛開始的委屈和不理解變成無助、悔恨,甚至是對生活的無奈。宇文翔是怎樣的一個人夏宇清其實比誰都了解,他對自己的愛更是毋庸置疑,而他呢?卻被一時的憤怒沖昏了頭腦,做出侮辱他人格的事情。
想著,夏宇清抓起桌上的鑰匙,一路坐著的士來到「暗夜」的門口。
不管是從外面或是從里面看,整家店還是一如既往的高檔,將奢華與低調兩個完全不沾邊際的詞融合的剛剛好,所有的客人都能在這里得到至高無上的快樂,除了夏宇清。
如果可以,夏宇清真的一點兒也不想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出現在這里,可是除了這兒,他真的不知道應該去哪里找宇文翔。這三天自己打過不知道多少次電話給他,可電話那頭永遠都是永無止境的嘟嘟聲,聽在耳朵里空洞的讓人發寒,而他整個人也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除了那天晚上被自己撿回來的那些衣物,再沒有什麽事物可以證明他曾經來到過這個世界,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場不真實卻凄美的夢……
對著整個會場掃視了一遍,夏宇清動了動手指,走向吧台內側的中野。
對於中野這個人,夏宇清雖然只見過一次,卻還是記得他身上那種清冷的氣質。不過就像是沒有料到宇文翔會在這里做陪一樣,他也想不到中野這種人會窩在這樣一個地方做酒保。
一邊擦著手中的酒杯,中野抬頭看了他一眼。
「你是來找宇文翔的?」
「嗯。」
「他已經辭職了。」
57
「辭職?」沒有想到宇文翔已經辭職,夏宇清怔了一下,隨即扯開一抹苦笑。
他連辭職,都不願意回到自己身邊麽……
「那謝謝你了……」
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夏宇清,中野低下頭,狹長的丹鳳眼直直地盯著手中的高腳杯,看不出他的表情。
「他說……他愛你。」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