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
奔往京中的路上,又是場災難。
不過落魄也有落魄的好,這般狼狽下,未嘗不是件好事。
如今戰爭四起、烽火連天,災民到處都是,以她那般身段與秀氣模樣,定要受不知多少糟蹋……
所幸夠機警,裹了胸上美好,撿了件死人男裝換上又弄臟自已。
這般偽裝與乞丐無異,惹了不少嫌棄與餓肚子,可於安全而言卻是有了保障。
於京中的路上,丁點事也無。不幸中的大幸。
只是她牽掛著蕭娘子所說的話,一路上又想了許多,所以一路更是半點不敢擔擱與大意,不管是偷渡上船還是搭了他人的順風車,總之餐風宿露的直至京中時,已是過去半個月時間。
京中,唯一認識、知曉的只有齊然。
而也唯有齊然可以替她與聖上說起銅城的事……
其實她對都衛的生死還抱了絲期望,否則不會找齊然。
那日黑衣人的話,她反復思考、咀嚼,便也發現了里頭的漏洞。
黑衣人說,都衛遇上他們,只是時間問題。
然而,這那當下,黑衣人能這么快便追到蕭娘子,怎么可能?
小兵說過,都衛是去關外突襲。
如果都衛去突襲、被黑衣人殺了,而黑衣人立馬又趕來銅城、一路追著蕭娘子……這時間根本對不上。
於是只有兩種可能。
黑衣人說謊。
或是……不止只有這幾個黑衣人,還有他人。
……嘆了口氣。
不管哪一種,她都得走上一遭、見一見齊然,與之說這事,否則一顆心沒能安穩。
走了一會,早已在京中的她,終於來到了好心路人告知她的燕王府了。
站在偌大門前,落在匾額上的『燕王府』三字,字跡狂狷肆意又藏了抹沉穩。
一旁守衛,身上銀色胄甲與手中刀器互相輝映出一波又一波的懾人光華,看的人心口發緊。
門口的氣派、守衛如炬般的目光就這么望了過來……
扈娘便是這些時日已遭受到太多白眼與輕視,這會胸口仍是無端惶惶、沒個底。
然而這般站著也不是。
一個乞兒站在燕王府門前?
不是找死是什么?
最後她還提起勇氣向前。
只是還不待她跨上台階,守衛那刀便是『蹭』的一聲出了鞘、指著她。
態度凜冽、口氣如寒冰。
「大膽!燕王府豈是乞兒可以隨意上門!?」
那刀,完全是指在她鼻尖上,再前個一寸,定是刨了她那秀氣的巧鼻……
扈娘被這認知嚇的背脊驟起冷汗。
舔了舔唇,艱難道,「我來找齊世子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