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根本不知道他已經離開銅城了。

在那時，她避他如蛇蠍，可他卻……

看著眼前的他，扈娘為之恍惚，只覺象是第一次認識他般，略顯陌生的同時，又帶了點……

難以言訴的感覺。

尤其是他靠自己如此近，近到她除了聞到自身那難以忍受的臭味外，其中還繞了抹他身上若有似無的淡淡薰香。

墨瞳仁里，躍動著深邃波澤……也盛滿了臟兮兮的自己……

「那時沒能帶你離開，銅城破時，又無法伴你左右，你可怨我？」微斂的眼簾、遮住了那抹泛起的自責，再次抬起，只剩憐惜，也在她來不及反應間，將她帶入懷里。

那擁抱是緊的讓人發疼，也讓她那顆夠紊亂的心再添上一筆。

「便是你怨我也沒關系，人到了我身旁便足矣……」

.第一百零一章不清不明

之後齊然又說了什么，扈娘也只是眼簾半斂、不發一語的任他抱著。

直到婢子前來說浴房備好、直到自身打理干凈也沉淀好那抹紊亂心思，走在抄手游廊上，這才因前方引路丫鬟話語而看向她。

「實是叫雙月好奇扈姑娘是京中的哪戶人家呢？」

這話什么意思呢？

扈娘看著眼前這名喚雙月的丫鬟，說著這話時，撇過頭來的面上，眼底一閃而過的輝芒是藏也藏不住的妒色時，慣會看人臉色的她哪里不懂。

心底嘆息間，便也不願回答。

然而她不說，不見得對方就此死心。

「扈姑娘可是有什么難言之隱？」話落，見她仍是沒有回應，雙月便這么停下腳步，語氣不甚客氣的道著，「雙月這般問即是失禮了仍是得問。」

「還請扈姑娘別怪罪，燕王府畢竟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可以進來的地方，當家主母自是著緊世子身旁人…即便扈姑娘得了世子青睬，可該問的、該知悉的，卻是丁點不能落下，這是府內的規矩。」

府內規矩！？

帶著敵意的指桑罵槐話語讓扈娘為之一怔，隨即也因聽明白話中意思而蹙起了那對秀致的眉宇，心里也為之感到一陣好笑。

縱使她不知皇室權貴的規矩如何，可曾是官家子女、當過主子的她，又怎不知大戶人家的嚴謹呢？

而建立在這嚴謹之上，便是仆人的規矩！

身為一個丫鬟，即便是再讓主子看重，也不過是個奴婢！

而這樣一個奴婢居然上問主子的客人，甚至說之府內規矩！？

如此光明正大的探究主子隱私還言語恫嚇主人帶入門的客人…

扈娘真不知是誰給了她膽子與權力了。

目光不禁在雙月面上與身上溜了一圈。

一個不甚確定的想法也於腦中形成。

心里莫名多了抹說不清又道不明的感覺，於是那出聲的嗓音便只成了句，「嗯，我懂。」便沒了。

雙月還等著她說呢，誰知就這么一句話便沒了下文，復又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