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翻起的被角被他隨手一壓，目光與她對上，薄唇為之一勾。

「哭成了小花貓。」他笑道，大掌伸了過來，輕拭去她那半干、仍帶著淚珠的眼角，「睡吧，有什么事，晚些再說。」

扈娘乖巧的應了聲，眼睛閉上一會，便又張開。

視線落在他那走去外間的背影，耳旁落下他與奴婢說話、放輕的聲響……撐了好一會，這才敵不了濃濃的困意，眼簾一闔、沉沉睡去。

許是一顆大石微微放下了些許，又或是滿被子的溫暖淡香緩和了神經，扈娘這一睡便似是昏迷了般，直到齊然將她給挖了起來，這才蘇醒。

看到齊然那一瞬，她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待至潤了水的濕帕子抹了上來，微冷的溫度提醒她這不是幻覺時，這才回攏了意識與記憶，忙道，「我自己來吧。」

齊然也不搶著這事，將濕帕遞給她後便去一旁的椅上坐著。

邊看著她起身凈臉邊道著，「你這一睡便是兩日過去，我憂心著你的身子，這才……」話將將到了這為之一頓，又道，「待會用了早膳便和我於花園走走。」

.第一百零三章素手添香

日子一日復一日的過去，扈娘那份初時進去燕王府而不安的心，慢慢趨於平穩。

只是這份平穩經過一段時日的積累，漸漸起了波瀾。

其一是蕭娘子與都衛皆無下落。其二是齊然的態度…

以前齊然有多么的不尊重、輕待她，現在卻是一反過往…不強求、也不提以往的事，只極盡的哄她開心，顯現出非常在意的一面。

不管是忙或是不忙，他總會抽出時間陪她。

而這陪，不是閑逛花園便是去他書房看書練字……

到了最後，都不知是她陪他、還是他陪她了。

但這都無所謂。

重要的是，他除了握著她小手或是偶爾摟著她，再多的逾矩動作一個也沒有。

點到為止的親俚行為，不再似以往的輕狂……

她並非是失望他沒對自己亂來，而是忐忑著他這般壓抑與付出後，隱在底下的心意與想得到的索求。

她知道他想要什么。

可卻付不起。

也給不起。

最後只能視而不見。

然而越是這般的視若無睹，彷佛察覺到了她的抗拒，齊然也適可而止的與她保持了距離、給予她空間。

只是這樣的距離與空間卻是只經歷了短短兩日便為之告罄，復又依舊如此…

你進我退，如此相處，她不過是個凡夫俗女，哪堪這般柔情攻勢？

她所渴求的不過是個真心實意的對待罷了。

於是一顆心頓時如同被拿捏了般，人也不禁陷入了深重的迷茫里。

都衛仍是被她恬記心里、憂於心頭的第一人。

可齊然……卻是悄然然的於她心底內冒了頭、生了芽……

她知道這樣不對，想去制止也想逃開，但一想起都衛和蕭娘子尚未有所消息，如何能輕易離去？

於是只能這般受著、忍著……只希望自己可以抵擋久些。

站於門旁許久，扈娘不禁嘆了口氣，如赴戰場的人般，吸了口氣間也推開了面前門。

『咿呀』的一聲，門扉一開，室內，桌案旁的齊然一如既往的，如數日前那般，停下練字的毛筆，抬眼著她。